楚若烟停步,见左右无人,命紫菱守在外头,才向郦氏问道:“卞妹妹的话,夫人是听何人所说?”
“何人?”郦氏脸色微沉,冷哼道,“原来这两个月,外头早已风言风语传遍,单单止瞒着我一人,楚大小姐好强的手段!”
连这些也知道了,可见是连府里的人也审过!
楚若烟暗叹一声,上前扶她手臂,轻声道:“夫人莫急,先且坐坐,听若烟细说!”
郦氏本来对她有十分恼意,经前厅田氏姑侄一搅,反而多了几分警觉,又素知楚若烟与卞红欣情如姐妹,这才压一压心头怒火,在石凳上坐下。
楚若烟先将明彦恩失去消息,明辉遇刺,明彦君赶去服侍之事细说一回,才又叹道:“夫人也是有子有女,担着一家子的心思,想来明白,这些消息一个接一个而来,孝康王妃受多重的打击!”
郦氏想一想点头,皱眉道:“纵是如此,她也不该迁怒我的女儿!欣儿嫁入王府,可曾做错什么?”
楚若烟默然,暗想纵自己不说,若被旁人添油加醋说出来,怕事情闹的更大,只得道:“不瞒夫人,当初卞妹妹强嫁,虽说有我们相助,终究如愿留在王府,可是……可是明大哥与卞妹妹并不亲近!”
“什么不亲近?难不敢他还敢对欣儿如何?”郦氏皱眉。
如今的明彦恩,可不是原来的明世子,自己那样好的一个女儿,委屈嫁他一个残疾,难不成他还有什么不满?
楚若烟摇头,长叹道:“若他肯发发脾气,或者还好一些,只是……只是这几个月来,他从不曾踏进卞妹妹的房门一步,更不论说旁的!”
换句话说,卞红欣虽然已嫁,却还是处子之身,明彦恩竟然没有碰过她一指。
“什么?”郦氏大为意外,呼的一下站起,脸色乍青乍白,咬牙道,“这孝康王府,当真是欺人太甚!”
楚若烟忙将她扶住,摇头道:“夫人息怒,明大哥素来对卞妹妹爱重,此举或者另有考量!”
“什么考量?”郦氏冷哼,挥手将她的手掌甩开,咬牙道,“当初若是明府不认,大不了退掉这门亲事,可是如今,我好端端的女儿嫁去,已是他明彦恩之妻,他竟敢如此羞辱!”怒冲冲走出两步,又回过头来问道,“如今欣儿是在何处?”
“夫人……”楚若烟低喊。
话没出口,却被郦氏截住,冷哼道:“今日一早就有十几路人踏进我定远侯府的府门,外头已将欣儿说的如此不堪,偏我这个做娘的不知道,如今你还要藏着她吗?”
楚若烟听她词锋凌利,心头微微一噤,摇头道,“明大哥和卞妹妹之间的事,怕只有他们自个儿心里清楚,明王妃心急之下迁怒卞妹妹虽说不该,可是也情有可愿。这两个月,卞妹妹瞒着夫人,就是盼望还有转寰的余地!”
“什么余地?”郦氏冷哼,“我卞家的女儿,岂能受人如此羞辱?如今将事情挑明,我倒要瞧瞧,孝康王府如何交待!”
是啊,闹到如此地步,看来已经无法善终!
楚若烟咬唇,默思片刻,终究长叹一声道:“好,我带夫人去见卞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