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庆迟疑片刻,向锦王耶律修望去一眼,终于将牙一咬,重重点头道:“是!是奴才买通李陈,命他杀人,随后怕查到他的身上,便逼他喝了毒药!”
漏洞百出!
楚若帆忍不住问道:“你是明华殿的奴才,与人犯素不相识,为何要杀他?更何况,那时李陈正在当值,你并不曾前往大殿,又如何指使他杀人?”
是啊,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为什么会动了杀机,竟然在这宫里,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杀人?总要有动机吧!
几乎所有的人都暗暗点头。
“这……”喜庆结舌,一时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结结巴巴道,“奴才……奴才虽不在大殿前,可是……可是李陈了宫传令,总还有一段路程!”
耶律辰点头,又再问道:“如此倒也说的通,只是,你还不曾说,你与人犯素不相识,有何仇怨,定要杀他?”
喜庆张了张嘴,再也无话可说。
耶律辰微微一笑,慢慢道:“你答不出,不如本王替你来说!”
你替他说,一个奴才的事,你都知道?
几乎所有的目光,又都落在他的身上,看到他那倾城绝世的笑容,已没有几人有心欣赏,唯有的,是心底的敬畏。
皇帝点头道:“钰王说来听听!”
耶律辰躬身领命,目光自前往后,向满朝文武扫去,慢慢道:“半年前,明世子奉旨,前往西疆彻查吏治,哪知道追查之下,不止发现安普城守栾玉清贪腐,更发现他与朝中重臣勾结,私自养兵,还暗通敌国,要置骠骑大将军,那时的定远将军楚若宇于死地!”
阳谷关一役,虽已过去一年有余,但因那一战太过惊心动魄,又成就了钰王殿下的威名,朝中众臣自然记得!
听到他说到当年的事,众人都暗暗点头。
耶律辰接着道:“明世子追查之下,已掌握到十全的证据,哪知道就在他要抓捕之时,被栾玉清惊觉,立刻率兵反叛,突袭明世子,将明世子逼入十堰岭!”
明彦恩去西疆之后不久,便传来西疆兵变,明世子遇袭,生死不明的消息,随后才有了楚若帆率兵驰援。
殿上众人又跟着点头。
耶律辰微微勾唇,又再续道:“时经半年,又隔着茫茫大漠,西疆的事始终难明,二月初二那日,明世子突然回京,想来朝中众臣与各大府门,很快就得到消息!”
说到这里,目光又再向群臣扫去。
楚远点头道:“不错,臣在兵部,也很快听到消息!”
耶律辰道:“明世子回京,对于西疆一案,自然便多出许多猜测,随后,明世子上朝,说出栾玉清被擒,还拿到朝中重臣通敌的罪证,有心人听到,自然再也坐不安稳!”
所以才会有楚若帆在泔河洲遇袭,明彦恩驰援,却又在三里湾遇袭一事!
耶律辰又道:“只是,动手的人忘了,人但有所动,必然会留下痕迹,杀了栾玉清如何?毁灭证据又能如何?动手之人,又再被楚都统亲手擒获,带回京来,追查之下,自然还是能查到幕后主使!”
所以,又有了李陈在偏殿毒杀人犯一节!
说到这里,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落在锦王耶律修身上。
如果说,之前钰王的指控还有些牵强,这一会儿案子的线索说出来,最可疑的,倒当真是这位锦王殿下。
李陈是他所指,喜庆又是明华殿的太监,说与他没有干系,有谁能信?
耶律修脸色微变,皱眉道:“九弟,你是说,本王是幕后主使?纵本王当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李陈也倒罢了,喜公公是母妃宫里的人,本王岂不知道一旦失手,便会引火烧身?”
对啊,哪有这么蠢的?
耶律辰含笑道:“二皇兄言之有理!只是喜公公既是梁妃宫里的人,自然会听命二皇兄,若不然,还会有谁?”
耶律修冷哼道:“九弟,你是定要将这大罪,推到本王的身上?”
耶律辰摇头道:“自然,除去二皇兄,这奴才要听命的,还有梁妃娘娘!”
“钰王!”他的话刚刚出口,耶律修已经冷喝,咬牙道,“你休要攀扯本王母妃!”
耶律辰道:“臣弟不过是据理推测罢了!”
耶律修咬牙,向他瞪视片刻,霍然转身,一掀袍摆跪下,大声道:“父皇,人犯已死,死无对证,可是钰王如此攀扯,有毁儿臣母妃的清誉,请父皇查明此事,还母妃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