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辰勾唇浅笑,向盖玉啸俯首一礼道:“多谢萧三哥援手!”
盖玉啸眸光与他一触,也只是微微俯首,慢慢退回皇帝身后。
原来,喜庆惊惧之下突然触柱,企图以一死掩盖真相。旁人震惊之余,只来得及惊呼,盖玉啸却在他触柱的同时赶到,只是在他脚踝上一抓,虽说没能阻止他撞上石柱,可是那一抓之力却将他大半的冲力泄去,顺手闭住他的血脉。喜庆撞的头破血流,摔倒在地无法动弹,却没有丧命,殿上众人的对话,却实实听在耳中。
耶律辰转身望向喜庆,扬眉问道:“喜公公,方才锦王殿下的话,你可曾听清楚?”
喜庆点头道:“奴才都听到了!”
耶律辰道:“你之罪,已难逃一死,说出真相,本王可保你家人!”
耶律修大惊,厉声喝道:“钰王,御驾面前,你岂敢询私?”
耶律辰挺身而立,端然不动,浅淡的声音慢慢道:“喜公公不过是一个奴才,若他只是受人协迫利用,做出这等事来,一人死已经足矣,不必祸及家人!”说到后句,向耶律郯望去一眼。
此刻的三皇子耶律郯,自然是唯钰王马首是瞻,闻言立刻点头道:“若他不过是旁人的棋子,便不是首犯,治他一人之罪便是!”
皇帝听到喜庆的话,眼底早已风云变色,闻言点头道:“喜庆,有什么话,你尽管说来就是,只要属实,朕不祸及你的家人就是!”
金口御言,谁还能说个不字?
殿上顿时一寂,几乎所有的目光在喜庆身上一转,又都落在锦王耶律修身上。
耶律修脸色早已变的惨白,恶狠狠的盯着喜庆,似乎恨不能立刻将他掐死,免得说出什么话来。
喜庆得到皇帝一句话,如蒙大赦,立刻磕头道:“奴才谢皇上开恩!”擦一把额头上的血,抬头向耶律修望去,恳声道:“锦王殿下,奴才从梁妃娘娘进宫,便在明华殿中服侍,从服侍膳食的小太监,做到如今的掌事太监,自问对娘娘忠心耿耿。”
耶律修点头道:“往日母妃也常赞你!”
喜庆接着道:“随后殿下出世,奴才也是尽心尽力,从不曾有一丝的懈怠。”
耶律修瞪着他,一字字道:“你的好,本王自然知道,可是……总要有始有终才好!”
喜庆摇头道:“有始有终?奴才也想有始有终,誓死报效,可是……可是奴才也是爹生娘养的,岂能不顾及家人?”
耶律修额角青筋崩现,咬牙道:“难不成本王和母妃不曾照顾过你的家人?”
喜庆苦笑道:“殿下对奴才的家人很好,可是,有他们在手,奴才又不得不听命!”
耶律修变色道:“本王何曾协迫过你?”
喜庆道:“今日之前,奴才也以为殿下不会,直到方才!”
“方才?”耶律修反问,可这两个字说的声音低沉,离远一些的群臣已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耶律辰任凭二人说完旧事,这才插口问道:“喜公公,今日你为何来前殿?”
喜庆向耶律修一望,在他那杀人的目光下,心头微微一颤,沉默一瞬,却仍然道:“是……是今日殿下进宫之后,娘娘……娘娘命奴才到前殿里来,听殿下差遣!”
“那扁颈蛇毒液,可是你带来的?”耶律辰问。
喜庆又是迟疑一瞬,又再点头道:“是娘娘交给奴才!”
耶律辰又再问道:“李陈针上所淬的毒,也是你给他的?”
喜庆前头不曾否认,说到这里,原来的顾虑已尽数抛开,点头道:“是!李陈说,要在那许多人眼皮子底下动手,实在不易,奴才便取毒液给他,本是要他掺在给人犯的茶里,可他说,在这宫里,又哪有人犯饮茶的道理,便从怀里取枚银针出来,浸入毒液,又说人犯死后,恐会搜查,余下的毒液仍还给奴才,让奴才尽快处置!”
“而你却并没有很快离开前殿,却在李陈得手之后,再将他除去!”耶律辰冷冷接口。
喜庆脸色惨白,低头道:“这李陈不过是被银子收卖,并不是我们娘娘的心腹,更何况,他的相好又是皇后宫里的人,做成此事,若还留着他,岂不成心腹之患?”
耶律辰道:“你倒是为你们娘娘想的周全!”
喜庆愧悔交织,咬牙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