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烟却似不解他满心的纠结,轻哼道:“将矛头指向若烟?那他就要自求多福了!”
她在这上京城长大不假,当朝皇子和世家公子们都与她有些交情也不假,但是,她楚大小姐又不是圣母,旁人将矛头指向她,她又岂会心软?
比如,六皇子耶律真!
耶律辰心中本来还在左右衡量,哪知道听她答的毫不犹豫,不禁轻笑出声,摇头叹道:“看来,还当真是九哥多虑!”
他心中的顾虑,在她面前,竟然从来不算什么,所有的事,只在她楚大小姐愿不愿意。
二人说话间,马车已经停下,就听韩立在外回道:“王爷,大小姐,刑部到了!”
耶律辰放开楚若烟,低声道:“在这里等我!”起身下车。
怎么还是让她等着?
楚大小姐不满,皱眉道:“九哥!”
耶律辰回头,向她一笑,柔声道:“听话!”说完,径直下车,向刑部大门而去。
只那两个字,说的柔情似水,加上他那倾城一笑,顿时将楚大小姐的骨头化掉,傻坐在马车里,半天没回过神来。好半天,目光仍然不能从车帘上收回,张了张嘴,终于喃喃道:“天呐,当真是个妖孽,贫道说什么也得收了你,省得害人!”
相识两年,那张俊脸早已不似初见时那样令她震撼,可是就方才那一笑,还是几乎摄了她的魂去。
深吸一口气,将自己飘荡在车厢里的三魂六魄又吸了回来,元神归位,楚大小姐这才掀起车帘,向外唤道:“韩立!”
韩立马上过来,躬身应道:“小姐!”
楚若烟道:“可知道阿江去了哪里?怎么不见跟着王爷?”
韩立摇头道:“方才在宫外就不曾见到,只有钰王府的两外仆从跟着!”
楚若烟点头,慢慢将帘子放下,紧接着又撩起来道:“你使人去,往功绩侯府,看有什么动静?”
万雄志死了,能有什么动静,办丧事呗!
韩立暗语,却不曾出口,躬身答应。
楚若烟这才又坐靠回去,闭上眼,似是休息,却细细将耶律辰的话又过一回,喃喃道:“究竟为什么,凶手杀人之后,要把脑袋割下来,却又不带走?”
人的身体,虽说以脖子最为脆弱,可是除去血肉,还有筋骨,要想砍下来,除去传说中斩金切玉的宝剑之外,就一定要阔大的兵刃能够做到,使兵器的人还有相当大的力气。楚大小姐虽说自幼练过些武功,可是让她去砍一个人的脑袋,她可做不到!
既然如此,凶手为什么要大费周折把万雄志的脑袋砍下来?
正想着,就听车外韩立唤道:“王爷!”紧接着车头一沉,耶律辰已掀帘钻进车来。
楚若烟连忙坐起来,问道:“怎么样?”
耶律辰先向外摆手,听到韩立吩咐马车前去兵部,才轻吁道:“这其中,恐怕果然有些曲折!”
“怎么?”楚若烟问。
耶律辰微勾了勾唇,说道:“据怀城送来的奏报,说那尸体脖颈斩断处,切口并不算平整 ,也就是说,不是一刀砍下,而是分成几次!”
楚若烟点头道:“凶手本来是想把脑袋带走!”
耶律辰点头道:“可是脑袋却抛在院子角落,并不曾被人带走!”
楚若烟瞪眼道:“是凶手逃走时被人发现,所以惊慌之下,将脑袋抛下?”
耶律辰摇头道:“那一夜,万雄志一个人睡在书房,是第二日服侍他的小厮发现他被杀,才惊嚷起来!”
也就是说,并没有人发现凶手!
这就奇了!
楚若烟眨眼,思索片刻,还是想不出原故,不自觉问道:“为什么?”
耶律辰勾唇向她笑望,提醒道:“若烟,你想想,我们且不考虑那颗留在院子里的脑袋,为什么凶手杀人之后,还要将脑袋砍下来?”
为什么?
楚若烟皱眉道:“或者凶手和万雄志有什么杀父之仇,夺妻之情,所以要把头带回去当祭品!”
耶律辰微笑道:“那人能自由出入总兵府,杀人之后全身而退,说明功夫不弱,为何迟不来早不来,在这节骨眼上来?”
为何?
撞上的?
碰巧?
楚若烟摇头,反问道:“为何?”
既然耶律辰问出这句话来,说明并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