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辰回到兵部,楚若麟已被楚大小姐赶去歇息,明彦恩、盖玉啸二人却仍在等候。
耶律辰向三人瞧瞧,问道:“元迅皇叔呢?”
楚若麟回来时,他分明还在场!
楚若烟撇唇道:“四哥请命出兵时,他就悄没声儿的溜了出去,也不知道去做什么?那小子,越来越古怪!”
再古怪也古怪不过你去!
几人听到,不禁好笑。
耶律辰揉揉额头,长吁道:“我竟不曾留意!”也无瑕去管耶律元迅的去向,只将皇帝的话细述一回。
如此一桩大案,皇帝竟然不许追查!
耶律辰说完,明彦恩、盖玉啸二人不禁面面相觑。
楚若烟结舌道:“那怎么办,难不成就这么罢了?”
三日之后,功绩侯府发丧,送万雄志灵柩回乡安葬。所谓盖棺定论,日后再想翻出此案,怕已是千难万难!
耶律辰俊脸微沉,手指在案上轻叩,低声道:“如今,只能当朝上奏,借群臣之力,向父皇进言,应允审理此案!”
“不可!”盖玉啸摇头,“皇上既已言明不再追查,若是早朝上奏,岂不是触怒皇上?”
自己这位表哥,什么时候成了怕事之人?
耶律辰抿唇,向他一望,却见盖玉啸眸光幽深,似含深意,定定向他注视。
耶律辰微默一瞬,将出口的话忍了回去。
明彦恩慨然道:“御史台有参君参臣之责,若不然,臣即刻回御史台,与几位大人商议?”
盖玉啸摇头道:“御史台上奏,与王爷上奏,并无多大差别!”
今天这位萧三公子怎么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明彦恩也觉诧异。
楚若烟却道:“是啊,九哥,萧三哥言之有理!皇上说了不审,若是当朝上奏,岂不是有逼迫皇上之嫌?”
耶律辰叹道:“只是就此放任万雄杰瞒天过海,本王实在不甘心!”
楚若烟乌溜溜的眸子微转,眨眼道:“要将此事捅出去,又不用直接向皇上进言,只能从灵柩上下手!”
“怎么下手?”几人同问。
楚若烟抿唇笑道:“三日后,功绩侯府发丧,如今礼部已在城外搭起灵棚。礼部官员和朝中众臣,瞧在功绩侯府的面儿上,大多会去送行,到那时,若是棺木有什么好歹,将万雄志的尸体露出来,再有人提出质疑,岂不是好?”
耶律辰好笑摇头道:“要损毁棺木,自然容易的很,可是装殓尸体,自有层层衣裳包裹,哪里就能露出来?”
楚若烟挑挑眉毛,向盖玉啸瞄去一眼,嘿嘿笑道:“那就要看萧三哥的身手!”
光天化日之下,他能在功绩侯府满府人的眼皮子底下验尸,夜间去将棺材里尸体的衣裳扒了,想来也不是难事!
哪知道她话音刚落,盖玉啸已摇头道:“不行!”
为什么?
几人错愕,不解的目光齐齐落在他的身上。
耶律辰听他应的如此果断,向他深望一眼,略想一瞬,点头道:“横竖还有三日,我们再细细斟酌便是,如今最要紧的,还是沉丹一行的安危!”
这倒也是!
一句话,将话题转到殷觉兄妹身上,耶律辰辅开大漠一带的地形图,与明、盖二人细细推测殷觉、殷洛等人所处的位置,筹思援救之法。
行军追踪,楚若烟一窃不通,给三人备了茶,就托着腮帮子坐在案边儿听着,目光时不时从图上移开,向三人望去一眼。
只是,往日只粘在钰王身上的目光,今日十几次之中,倒有七八次是落在盖玉啸身上,不止盖玉啸被她瞧的毛骨悚然,连耶律辰也已忍耐不住,见她再一次将目光调向盖玉啸,伸手揉揉她的发顶,柔声道:“若烟,天色不早,你去里间榻上歇歇可好?”
楚若烟侧耳,听听遥遥传来的更鼓声,摇头道:“再过一个更次,四哥就要出兵,还是等他走了再歇罢!”
你不去歇着,却在这里盯着萧三郎做什么?
明彦恩也忍不住向她深望一眼。
楚若烟看到三人各异的目光,伸个懒腰站起来,说道:“一会儿四哥出兵,若烟去厨下备些点心,你们可要用一些?”
你不在这里捣乱就好!
耶律辰、明彦恩还没说话,倒是盖玉啸连忙点头:“有劳楚大小姐!”
再被这丫头盯下去,他可要在这屋子里呆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