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紧逼(1 / 2)

耶律亭连连摇头,大声道:“不!不是!我……我没有!我没有!”

只是惊乱之下,又哪里分辩得清楚?

皇帝眸色微深,向他定定注视,问道:“常王,你既说不曾行刺孝康王,那就说说,你命人前往泺源,去做什么?”

“七皇兄不止命人前往泺源,自个儿还亲自离京!”不等耶律亭回答,钰王又悠然加上一句。

所有的人都知道,定国公府是皇后元氏的母族,元氏一族也就是七皇子耶律亭背后最有力的支撑,元睿的人,也就是耶律亭的人。

如今,他命人偷入兵部大牢不说,自己还曾私自离京,要说什么都不曾做,又有谁信?

一时间,朝上又是窃议纷纷。

这话连明辉也不曾听说,吃惊道:“还有此事?”

耶律亭脸色早已变的灰白,咬牙道:“九弟,你……你命人私下跟踪,是何居心?”

耶律辰摇头道:“七皇兄是当朝皇子,受人瞩目,只要查问各处城门、驿站,自然知道,又何必跟踪?”

耶律亭点头道:“既然如此,九弟当知道,我离京,是在明王爷遇刺之后!”

“不错!”耶律辰点头,向他定定凝视,慢慢道,“说的确切一些,是在明郡主启程前往泺源府第二日!”

耶律亭触上他的眸光,但见他平素温和的眸子,此刻竟带着迫人的威力,心头打一个突,脑子却顿时一醒,向他回视片刻,咬一咬牙,点头道:“是!确有此事!”

瞧耶律辰的神情,今日断不容他含混过去,如今,也只能先求自保。

他居然一口承认!

朝上纷议声顿时一停,众人面面相觑。

皇帝眸色一沉,冷声问道:“你私自离京,去做什么?”

皇子离京,必要在内务府备案,而此事皇帝竟不知情。

到此地步,耶律亭已无可隐瞒,只好暗暗咬牙,磕头道:“回父皇,儿臣自幼与明郡主相识,早已对她钟情,本想及早迎娶,哪知道凭空插进一个萧三郎,明郡主对他竟然……竟然动了心思。儿臣不忿,闻说明郡主离京,便想中途将她截住,说个清楚。”

不止七皇子惦记孝康王府的明郡主之事满朝皆知,就是当初范程一案,明彦君刑部大堂为盖玉啸作证,更是被传为一时佳话!

众臣闻言,暗暗点头。

“说个清楚?”耶律辰勾唇浅笑,摇头道,“七皇兄出京,身边还携有二十余名高手,怕不是要与明郡主‘说个清楚’那么简单!”

是啊,只是与心上人说话,为什么要携大匹高手出城?

所有人疑问的目光,又尽数落在耶律亭身上。

这是要逼他将所有的事交待清楚?

耶律亭抬头向他怒视,只是走到如今这步,他自知稍一不慎,就落一个与耶律修一样的下场!只能暗暗咬牙,点头道:“是!我自知明郡主性情刚烈,处事决断,断不是几句话便能令她回头,便……便定下一计,指使手下假扮贼匪,暗袭明郡主一行的营帐,想要……想要将明郡主劫走,我……我再将她救回,令她承情……”

想要谋划一场英雄救美啊?

众人恍然。

孝康王明辉只知明彦君前往泺源的路上曾经遇劫,却不知道背后还有这段隐情,冷哼道:“以君儿的性情,纵是当真对她有救命之恩,她会以命相报,却断不会以身相许。七殿下口口声声与她自幼一同长大,竟不明白她的性情,也难怪她对殿下无意!”

耶律辰微微勾唇,却不露一丝笑意,摇头道:“怕七皇兄如此大费周折,不只是为了给明郡主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吧!”

耶律亭听他步步相逼,心中怒极,咬牙道:“若不然,九弟以为呢?”

耶律辰对他的愤怒视而不见,淡然道:“皇兄当知,明郡主生性聪慧,皇兄所为,纵能骗她一时,又岂能瞒她一世?日后她若得知劫匪是皇兄的人,难道还会对皇兄生存感激?”

不止不会感激,依明彦君的脾性,必然提剑讨个公道。

今日这钰王殿下是寸步不让啊!

此刻殿内君臣都已明白,今日耶律辰是定要逼耶律亭自个儿说出全部的真相,若不然,这刺杀孝康王之罪,就要扣到他的头上!

旁人都已明白,耶律亭又岂有不明白的道理?心中念头百转,终于将心一横,咬牙道:“是!依明郡主的性情,若知是我所为,自然……自然会为自己讨个公道!可是……可是她若……她若与我有了肌肤之亲,纵知实情,又能如何?”

最后一句话出口,明辉顿时怒起,冷笑道:“七殿下当真是好计谋,老臣佩服!”

明彦君再豁达,终究也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若清白当真送到耶律亭手中,只怕也只得委身下嫁。

耶律亭心知这番话说出来,不止再也与明彦君无缘,就是孝康王府也得罪了个彻底,听明辉讥讽,薄唇微抿,默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