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辰与楚若烟边谈边说,片刻已走出宫门。
跨过金水桥,就见广场对面楚大小姐的马车旁,两条人影纵跃腾挪,拳来掌往,斗的正酣。在另一侧,十几名御前侍卫远远的站着,一个个神情肃然,竟没有一人发出一丝声音。
楚若烟扬眉,抿唇笑道:“怎么我们不在,这几个人窝里反了?”
耶律辰含笑摇头道:“必然又是阿江缠着荆明切蹉功夫!”也不唤停,走到近处停下,饶有兴味的观看。
荆明自幼跟着楚氏兄弟长大,是从楚家奴仆里千挑万选出来,跟在三公子楚若帆身边,向为楚三公子四大长随之首。随后楚若帆为了宝贝妹妹的安危,特意选出,将他给了楚若烟,其武功之高,可想而知。
而阿江也是追随耶律辰多年,一同出生入死,大大小小数百战,鲜少败绩,他的身手,也少有人敌!
从两年前大漠剿匪时,阿江结识荆明、韩立二人,见二人武功之高,竟然生平少见,便生出亲近之意。随后远赴西疆,在阳谷关并肩而战,对二人的功夫更是越加佩服。
可有道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阿江本就是个武痴,自个儿武功极高,对那二人越是敬佩,越是不服,一找到机会,便要与二人切蹉。
荆明、韩立二人虽是奴仆,可是自幼跟着楚氏兄弟一同受教,习的是大家之礼,知道习来文武艺,是用来保家卫国,报效朝廷,不可用来好勇斗狠,虽然也佩服阿江等人的武功,却从不起争斗之心。
韩立为人机变,往往巧妙避开,荆明却是个老实人,被他缠不过,往往应付几招。
这一会儿,在这宫前广场上动手的,正是荆明和阿江二人。
宫前的侍卫见二人动手,本是以为有人胆敢在宫前闹事,赶了过来,却见是钰王殿下和楚大小姐的长随。同是习武之人,见到二人的精妙招式,一时都看的呆住,一个个张口结舌,连鼓掌喝彩都忘记,哪里还想得起阻止?
平日阿江想与荆明切蹉,不是被他推托避开,就是应付几招了事,今日因都要在这里等着服侍主子,避无可避,这一场竟然比的酣畅淋漓,连自家主子过来都浑然不觉。
荆明虽说向来并不争强斗胜,可是阿江的功夫也极为少见,拳来脚往之间,不自觉的留神,竟然越斗越是认真,一心想观阿江功夫的全豹,也无瑕去留意宫门这边的动静。
耶律辰负手而立,但见二人一个身手敏捷,招式多变,一个身形沉稳,拙中见巧,不由暗暗点头。眼见阿江身形满场游走,越走越快,而荆明却立在场中,身形稳如山岳,看似阿江占了上风,实则荆明以不变应万变,并没有一丝败像。
看来,再斗下去,总也要在千招之外!
耶律辰暗暗点头。
阿江久战之下,见荆明始终防的滴水不漏,不禁渐渐焦燥,瞥眼见他招式略缓,胸前露出一丝破绽,竟不及多想,双脚交错而上,双手一穿一插,瞬间自荆明的防守中抢入,向他胸前直击。
哪知道这一下是荆明的诱敌之计,见他上当,封在外门的双掌骤回,竟从不可思议的角度转折,反手扣住他的手腕。
脉门要害被他手指触到,阿江心中顿时一凛。他自幼跟着耶律辰行走江湖,一身功夫,皆是从实战中磨练而来,不比荆明是在上将军府中,跟着几位公子练成,此时见对方使出杀手,一时竟忘记此时是在比武,也忘记对手是谁,本能的一手反切,一手手肘下翻,手腕脱出他掌握的同时,化指成剑,向他心脏直刺,竟然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这一下变起仓促,莫说是荆明,就是旁观的几名侍卫也已瞧出不妥,齐声惊呼,意图阻止。
只是那二人近身肉搏,斗这么一会儿,已渐渐使上内力,这两下招势又是极快,一时又哪里能够收回?
眼看荆明就要伤在阿江的手里,但见一条素白人影骤然插入二人之间,一手斜引,将阿江的一手杀招荡开,另一手横截,拦住荆明的一下反击,含笑道:“你们在这里胡闹,也不怕几位侍卫大哥赶人?”轻描淡写,举手投足之间,将二人的杀招化于无形。
众侍卫眼见二人要血溅宫前,惊急之余,却无人能够拦阻,哪知道他一出手,竟如此轻易的化解,一怔之余,立刻轰然喝彩:“钰王殿下好俊的功夫!”
出手的,正是在另一侧旁观的钰王耶律辰!
听到众侍卫喝彩,阿江才顿时想起此刻是在比武,一瞬间额头汗出,忙收手后退几步,向荆明躬身行礼道:“荆明大哥武艺高强,阿江一时斗的性起,有所冒犯,还请见谅!”
荆明眼看比武要胜,也断没料到阿江竟然绝地反击,几乎两败俱伤,也不禁惊出一头冷汗,见他行礼,也连忙还礼道:“阿江兄弟技高一筹,又何必客气?”
阿江苦笑道:“是阿江一时性起,竟忘记只是比武,若荆明大哥也如阿江用这不要脸的招式,怕阿江早就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