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说走了嘴(1 / 2)

天下归心?

一个是皇子,另一个是皇室宗亲,这“天下归心”四字,岂是轻易说的?

让一个皇子天下归心,那岂不是意指他日大争之时,军心所向?民心所向?

难不成,这位皇叔知道他要为盖氏申冤,必然争夺江山,出言指点?或者,不过是为了那五万人的性命,一时说走了嘴?

耶律辰向耶律元迅深望一眼,这才又转头去瞧楚大小姐,低笑一声,摇头道:“要他们全军覆没,也未必便要取人性命!”

不是尽诛啊!

楚若烟瞪眼道:“不取人性命,你说什么步沉丹大军后尘?”

好好一只妖孽,怎么说出话来像个嗜血狂魔!

耶律辰叹道:“兵之上策,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岂能时时令我苍辽江山浴血?更何况,那五万大好男儿,若能为朝廷所用,又何必多做杀伤?”

耶律元迅长吁一口气,点头道:“殿下仁心,是我苍辽之福!”

三人说话间,闻门外阿江声音回道:“王爷,明世子到了!”跟着房门推开,明彦恩大步而入,躬身行礼道:“王爷,不知发生何事?”

耶律辰摆手命他免礼,将战报递过,说道:“世子请看!”

明彦恩匆匆一瞧,先轻吸一口凉气,失惊道:“五万兵马?这……这……”

当初沉丹国以五万大军,叩关而入,几乎失陷整个西疆。如今这路兵马五万,可是深入苍辽腹地,若当真战起,也不知道又要酿成多大的战乱?

耶律辰点头,引他到地形图前,向图上指道:“方才若烟说,数年前,世子曾前往延门关一带,对这里的地形颇为熟悉?”

明彦恩点头道:“数年前,臣奉命巡边,曾在这延门关逗留数日,与贝家兄弟煮酒论兵,也曾深入山中,查看地形。只是这里的山势奇险,地形复杂,臣以短短数日,岂敢说到‘熟悉’二字?”

耶律辰点头,向图上凝视沉吟。

明彦恩见他不语,又道:“王爷,虽说臣对这里的地形只知皮毛,可是贝氏兄弟戎边数年,对这里必然是了如指掌!况他二人忠勇,大可一用!”

耶律辰微微点头,目光仍然凝在图上,却并不接口。

明彦恩还想再说,却被耶律元迅阻止,引他离耶律辰远一些,细问那一带的风土。

楚若烟捏着下巴向耶律辰打量几眼,也倒退几步,凑到那二人身边,低声道:“明大哥,从上京前往延门关,不知有多少路程?大队兵马行军,要用多久?”

明彦恩道:“那里偏往西北,较去北疆还要远一些,加上其间大山阻隔,大队兵马行军,总要两个月才能赶到!”

两个月?

那不是黄花菜都凉了?

楚若烟皱眉道:“殷洛公主落入敌手,岂能再等两个月?”

这里轻声说话,并没有瞒过钰王殿下的耳朵,闻言转身问道:“若只是一队轻骑呢?又要多久可至?”

明彦恩道:“若是前锋营的精锐,日夜兼程,不过十日!”

耶律辰点头,略略沉吟,拱手道:“有劳明世子走这一趟,本王立刻进宫见驾,出宫之后,再与世子深谈!”立刻吩咐阿江备马。

明彦恩连忙跟上几步,躬身道:“王爷,彦恩请命!”

耶律辰摇头道:“世子稍安,等本王出宫,再行商议!”顾自出门而去。

再行商议?

那就是并不曾打算让他出征?

明彦恩隔门望着他的背影远去,一时说不出的失落。

他年少投军,分明是一个马上战将,哪知道一场变故,只能离军转入御史台才行振作。如今,他虽胸怀壮志,这军中,怕再也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耶律元迅见他神情寥落,上前拍拍他的肩,宽慰道:“男儿立足于天地之间,未必定要驰骋沙场,如今皇上立意要整治朝堂,世子在御史台,也大有可为!”

明彦恩苦笑,点头道:“王爷言之有理,彦恩明白!”

话虽如此,可是眼看着耶律辰进宫,自然是向皇帝请旨,很快又有将士即将出征,自己却只能在这里动动嘴巴,终究心中难定。

楚若烟瞧瞧二人,喃喃道:“只是那支兵马不比沉丹大军,我们朝中虽说猛将如云,怕不是全都能用!”

是啊,这支兵马,本来是养在西疆十堰岭中,朝廷前后派出几支暗探,非但不能查出这支兵马的行踪,更不知是何人私自养兵,这围剿之计,怕不能随意交给什么人!

耶律元迅闻言,瞧向她的目光满是赞赏,点头道:“不错!若是用人不当,只怕内外勾结,反生大乱!殿下手中,可用之人不多!”

是啊,如今用人之际,楚氏兄弟都不在朝中,耶律辰手中,怕也只有前锋营的几员小将可用,或者便会令他出征!

明彦恩闻言,眸子骤然一亮,却不自禁转头,向耶律元迅望去一眼。

旁人倒也不说了,如今这位怡郡王,功绩便在他明彦恩之上,正是统兵的一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