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烟叹道:“昨日街上的事,设计太过精密,怕不是她那脑袋想得出来的,想是背后有人指点。更何况,她一介后宅妇人,又哪里找来那许多高手?”
此言有理!
明彦君点头,猜测道:“莫不是万家已将手伸到你们府里?”
楚若烟摇头道:“从昨日田府的事可见,她是不知情的,当是她自行算计!”
明彦君恼道:“从她嫁入上将军府便是当家主母,上将军将整个家业交到她的手里,当真不知道她还有何不足?你不过是一个闺阁女儿,又碍着她什么事,怎么如此不能罢休?”
这几年,楚家父子四处征战,就是在京,也是忙于军务,无瑕顾及后宅,对田氏的事所知不多。可是她与楚若烟交好,却知道她背后受多少暗算,只是楚若烟顾及楚远,素来不向父兄述说。
楚若烟默然片刻,轻叹道:“或者,她只是不忿父兄对我疼爱,想着除掉我,她自个儿的女儿便是上将军府的嫡长女,旁人能高看一眼,也能择一个更好的夫婿罢!”
明彦君冷笑道:“旁人能不能高看一眼,岂会在于是长是幼?难不成没有你,元迅就能将楚若湖放在眼里?她当怡郡王眼瞎?”
楚若烟叹道:“我们知道元迅的脾性,她们又如何知道?各大府门议亲,这长幼之别,也素来看重,也怪不得她们会做此想!”
“你……”明彦君伸指在她额头一戳,咬牙道,“旁人为你不平,你倒替她们说起话来!”
楚若烟笑道:“哪个为她们说话,不过就事论事罢了!”张手将她抱住,将脸埋在她怀里,闷声道,“姐姐,我并不愿与她们争斗,偏她们不肯停歇,当真是累的很!”
此刻的楚大小姐,终究流露出一抹疲惫,可与平日的纵情恣意不同!
明彦君心中一疼,反手拍拍她的肩,柔声道:“待你嫁入钰王府,便不怕再成日与她们相斗,再耐心等等罢!”
快了,眼看朝廷选秀,各皇子选定王妃之后,钰王就可再次请旨赐婚了!
说到要嫁妖孽,楚若烟顿时精神一振,点头道:“姐姐说的是!”直起身,挑帘去瞧车前的人。
这个丫头……
明彦君好笑摇头。
这一会儿,耶律辰正唤了阿江上前,问起昨夜擒贼的事。
阿江疑惑道:“小人奉爷之命,守在楚大小姐院子外头,到三更时分,先来两人,探头探脑向里张望,像是要往里丢什么东西。小人本想瞧个究竟再行动手,哪料又来两人,恰与那二人撞个正着,不声不响便动起手来。”
耶律辰奇道:“是他们自个儿动手?”
阿江点头:“是!小人见他们动手,便不曾出去,直到后来的二人将前两人打倒,搬柴禾要纵火,小人才出去将那二人擒下!”
原来当真是两伙人!
耶律辰点头,又好笑道:“旁人打架,你小子倒是瞧热闹!”
阿江笑道:“小人见随后又来二人,本来懊悔,生怕一人截不住他们四人,惊了爷和楚大小姐,哪知道他们倒先动手,小人乐得坐收渔人之利!”
耶律辰勾勾唇道:“可曾瞧出那两伙人的路数?”
阿江摇头道:“先来的二人招式杂乱,似是江湖上的屑小,后来二人功夫扎实许多,所使的功夫以擒拿居多,倒像是在军中历练过的!”
军中?
耶律辰扬眉,向盖玉啸望去一眼。
盖玉啸道:“近身搏斗,江湖中人竟被军中之人打倒,想来也不是什么出色人物。”
阿江皱眉道:“江湖中颇多败类,也倒罢了,只是军中那二人,不知道是何来路?”
盖玉啸摇头,一时又哪里猜测得出?
耶律辰轻哼道:“一审便知!”
一行人穿过长街,径往钰王府。府前下马下车,耶律辰引着几人进府,不在前院稍留,径往后园而来。
原来的清河王府本就占地甚广,如今到耶律辰手中,又依亲王的规制扩大许多,那园子依照原来清河王府的布局重建,亭台楼阁之间,不显奢华,却自有雍荣之气。
从耶律辰建府,这里几人都不是第一次来,可是每次进府,都不免赞叹。
楚若烟向盖玉啸望去一眼,心中暗赞:当真不知道,以前的清河王府中,都有些什么样的人物,能将园子修成如此气魄。身边这位萧三公子已是人中龙凤,若是清河王府都是如此人物,也难怪旁人忌惮,定要除之而后快。
楚大小姐这里胡思乱想,另三人却未留意,已跟着耶律辰穿园而过,在湖边一座水榭前停下。
楚若烟纵目望去,但见湖上已有伸出水面的荷叶,在风里婷婷而舞,不禁扬眉道:“关在这里?”
这是关押人犯,还是待客,四周竟是如此美景。
耶律辰微勾一勾唇,向阿江问道:“可是分开关押?”
阿江回道:“是!”
耶律辰道:“带人罢!”引着几人进入水榭,分宾主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