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答应这些啊……
马松显然极为失望,摇头道:“纵保住一手,可是……可是……”
可是军中是回不去了,又被主人见疑,怕也不会再用,难道要去过从前的苦日子?如此,这十数年的辛苦,岂不是白废?
他心里衡量,楚大小姐已是满脸的不耐,摆手道:“罢了!”拔腿就向外走。
马松大急,连忙道:“楚大小姐,小人不敢求旁的,只求钰王殿下充小人回军中效力!”
只是他的话嚷出来,楚大小姐早已走的没有了踪影,有两个婆子过来,将椅子搬走。又将两扇破门移回原处。
阿江一路跟着楚大小姐出了厨房的院子,快走几步跟上,唤道:“楚大小姐,若是再许些什么,他必然招供,怎么就走了?”
楚若烟横他一眼,轻飘飘问道:“你敢代王爷答应什么?”
阿江:“……”
是啊,怕最多也是答应替他医治腕骨。
楚若烟挑一挑唇,吩咐道:“你既刻命人去查,这上京城中,哪一府有一个中等身材,白面无须,眉毛浓黑,眼睛不大,鼻子旁有颗痣的中年男子,应当是门客或是师爷之流!”
阿江躬身应命,陪笑道:“楚大小姐高明,竟然一猜就中!”
拍什么马屁?
楚若烟横他一眼,又不禁好笑,摇头道:“你也不差,能猜到有那么一个人,身穿素净的袍子!”
其实这满上京城,中等身材,白面无须的中年男子多不胜数。楚若烟不过是捡最常见的描述,可是落在有心人耳中,自然会联想到有关的人身上。
果然,马松听到,便变了脸色,自行说出眉毛浓黑,眼睛不大,鼻子旁有颗痣的特征来印证。
阿江听她称赞,也不禁好笑,躬身道:“小人不过是跟着大小姐胡猜罢了!”
那人既然是声称常王府的人,自然就不会是主人的打扮,穿的不会是绫罗锦缎。如此一来,满大街跑的,无非是穿长袍和穿短衣的,衣裳的颜色也无非是素净和鲜艳两种。
而楚大小姐所言,显然是那人为探问消息,有所图谋而来,这样的人,衣着打扮,便不会太过张扬。
只是马松是军中的人,来的人或是身穿短靠的军中汉子,也或是马松背后之人并不在军中,来的人有些头脸,便是身穿长袍的。
当时楚大小姐问到,自己势不能答那鼻子旁的痣有是没有,但又不能全然不知,便大胆一猜,竟然就给蒙对。
其实就算是说错也并不要紧,只要马松有所流露,便可知道要找的是什么样的人!
至于乘车还是骑马,各府的马车都挂有府牌,太过显眼,阿江便随口说是骑马。而若说军马,又限死了身份,便说不是军马,实则是给自己缓冲的余地,听在马松耳中,却是另一重身份。
阿江得了线索,将楚大小姐送入垂花门,吩咐丫鬟、小厮好生服侍,自己转身飞奔而去,命城中的兄弟暗访此人。
碧萝跟在二人身侧,听着这许多弯弯绕绕,不禁吐舌道:“也难为阿江大哥能领会小姐之意,若是奴婢,怕径直要说出有没有那颗痣来!”
楚若烟含笑摇头道:“阿江跟着九哥行走江湖,什么样的风浪不曾见过?你岂能与他相比?”说到后句,不禁轻轻一叹。
是啊,耶律辰身为皇子,又是先皇后所出,在外那十二年,也不知道历经多少凶险?他身边的人,这许多年能活着跟着他,还能成为他的心腹,又岂是有勇无谋之辈?
碧萝听她叹息,心知她是心疼耶律辰,抿唇笑道:“日后有小姐疼惜,钰王殿下还是个有福的!”
说的倒是!
楚若烟展眉笑起,看看天色道:“算来散朝已有些时辰,他不曾回来,必然是又去了兵部,我们炖些汤,给他送去!”说完加快脚步,仍回正房,命人取了食材,往小厨房里炖汤。
汤还没有炖好,有丫鬟进来回道:“楚大小姐,外头回禀,说韩立大哥回来了!”
这韩立一大早的跑回上将军府,也不知道去做什么?
楚若烟扬眉,命人唤了进来,问道:“怎么那朱绣娘来历当真复杂?”
韩立点头,低声道:“回大小姐,那朱绣娘,只怕当真是三邑族的人!”
三邑族,那个玩蛇的部族?
楚大小姐想到那软滑的动物,就不禁心里发毛,皱眉道:“我莫说和三邑族有仇,就是听也是昨日才听到,他们为何要害我?”
韩立微默一瞬,又再回道:“大小姐,小人怀疑,夫人身边的方妈妈,怕与三邑族有些干系!”
“什么?”楚若烟吃惊,“你是说,方妈妈也是三邑族的人?”
她楚大小姐怕蛇,田氏身边却有一个擅养蛇的人?她身边放这么一个人,要做什么?
楚若烟不禁心里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