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烟等在议事厅外,眼瞧着十几位将领从议事厅出来,各自带着长随疾驰而去,知道耶律辰已将统兵将领选定,等等他还不出来,心中焦燥,命阿江通禀一声,径直推门进去。
耶律辰见贝妤随在她的身后,向耶律元迅扫去一眼,招手道:“你们是贝家和楚家几位公子的亲妹妹,他们如何行事,怕较我们还清楚一些,不防一同来推敲推敲!”
安平郡王早在一进兵部就瞧见女儿,这会儿摇头道:“她们女儿家又懂什么?怕是连地形图都不会瞧罢!”
耶律辰挑唇微笑,向楚大小姐望去。
这位贝王爷,虽说瞧着丫头自幼长大,怕丫头的能耐他却并不清楚!
楚若烟一踏进厅门,目光就落在案上的地形图上,对几人的对话恍若不闻,皱眉问道:“九哥,三哥是在哪里被围?”
耶律辰手指在图上指道:“本来他们依计,将叛军引出大漠,要引入宝宁山,利用地势将叛军剿灭,哪知道刚刚到这里,前方黑岩国突然破关而入,与后边叛军前后呼应,将他们围困在这一带的山里!”
楚若烟凑前去瞧,但见地形图上绘出一带山脉,与宝宁山连成一片。耶律辰所指的地方,虽说不比延门关一带险峻,却也沟壑纵横,极为复杂。
耶律辰见她凝神注视,又指向那里偏西的地方,解释道:“他们被围当夜,袁焕是从这里杀出,经这里的密林摆脱追兵,赶往丰宁府送信。”
楚若烟的目光随着他的手指寸寸西移,此刻皱眉道:“看这里地势,外陡内缓,应当易守难攻,袁焕武功仅次于荆明,从这里杀出来容易,可是信使说他又杀了回去!”
楚若帆命他突围报信,这样的地势,必然不会命他再杀回去,袁焕放心不下楚若帆,转身杀回,应该是自己的主意。
耶律辰也想到此节,跟着点头道:“不错,依这图上的地势,只要楚都统命人守住几处险要,敌军万万难破。”说到这里,也是心中疑惑,皱眉问道:“这位袁焕兄弟,西疆一行虽说见过几次,却只记得他少言寡语,倒不知道性情!”
楚若烟道:“袁焕性情沉稳,脑子颇为灵光,倒像是将荆明、韩立合而为一。”
看来,也是一个人物!
耶律辰点头,低声道:“既然如此,他也断断不会是原路杀回,难不成,还有旁的差使?”心中猜测,俯首向图上注目。
楚若烟虽说对自己几个兄长和他们身边的长随了如指掌,也看得出这里地势复杂,可是终究不通用兵之道,见他沉吟,立刻问道:“九哥,是不是可以说,三哥守在这里,似危实安?”
耶律辰点头道:“楚都统率有一万精兵,只要这山里有水和食物,他必然能够守住!”
明彦恩听到这里,点头道:“这里已靠近西北边陲,这山里林木茂密,山涧颇多!”
楚若烟眸子一亮,立刻道:“林木茂密,那岂不是野物极多?”
一说到吃,楚大小姐总是反应极快!
明彦恩挑一挑唇,点头道:“一万精兵支撑月余,应当不算艰难。”
楚若烟眨眼,瞧瞧耶律辰,再看看安平郡王,随后又望向耶律元迅,慢慢道:“三哥平日瞧着,情子随和,可是却生有一身傲骨!他虽然被围,却没有覆灭之险,该当设法率兵突围才是,怎么当夜就命人杀出重围向朝廷求救?”
是啊,为什么?
明彦恩与楚若帆自幼交好,闻言点头道:“是啊,此事想来,当真是奇怪的很!”
贝妤忍不住问道:“可查过那信使?莫不是假的?”
耶律辰摇头道:“我查过他的号牌,也问过丰宁府中一些情形,该当不假!”
楚若烟也跟着摇头道:“他能说出袁焕,必然不是假的!”
楚若帆此次出兵,原来的路线并不经过丰宁府,而袁焕虽说武功极高,却也不过是楚若帆身边的长随,若不是当真见过,丰宁府的信使凭空捏造,又岂能说得出袁焕?
既然信使是真的,那楚若帆被围,袁焕求救也是真的!
贝妤不安,抬头向耶律辰、耶律元迅望去一眼,低声道:“这里离延门关不远,黑岩军破关,我大哥二哥……”心中担忧,再说不下去。
安平郡王耳听着几人商议,目光却始终落在延门关一带的山脉上,听到这里,轻哼一声道:“两个兔崽子只要没死,就必然还在这一带的山里!只是……”
贝妤心头突的一跳,连忙问道:“父王,只是什么?”
安平郡王俯首注视,慢慢道:“延门关上只有五千精兵,这黑岩国破关,却不知道有多少兵马?”
是啊,叛军五万,黑岩国又有多少?
耶律辰摇头道:“我问过信使,只说楚都统被围,立刻命袁焕杀出送信,并不曾说黑岩军有多少人马!”
耶律元迅问道:“贝王爷可是想到什么?”
若不然,他为什么要关注黑岩国的兵力?
安平郡王点头道:“他们三年前回来述职,曾与本王论过黑岩国的兵力,说黑岩国的兵马虽然骁勇,可是延门关外的守兵,却也不过一万!”
一万?
贝妤皱眉道:“黑岩国一万,加上叛军五万,他们就有六万精兵,楚三公子所率的一万精兵,如何周旋?”
楚若烟侧头想一想,挑眉道:“若是黑岩那一万精兵全数通关,那延门关内岂不是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