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彦君听着,一颗心“噗噗”直跳,低声道,“三哥要穿敌营而过,与楚三哥汇合,但愿……但愿……”
但愿,那个消息是假的!
楚若烟点头道:“姐姐放心,那日九哥说过,萧三哥纵然受伏,也断不会为了兄弟义气,置大军安危于不顾,就是单人匹马,他也必定闯得过去!更何况,那些消息,不过是信使的推测,又哪里做得了准?”
贝妤低声道:“这几日,父王虽说不曾说什么,可是有几次夜里,我瞧见他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必然是担忧两位兄长。方才兵部的消息传过去,竟半天说不出话来,若是……若是当真有什么意外,我……我……”
安平郡王虽有几房妾室,可是却只有正室所出的这两个儿子,若是当真有什么意外,这安平郡王可算是绝后了!
楚若烟握住她的手,亢声道:“姐姐,你可莫要忘了,当年御园皇上亲试,贝大哥可是力战满朝的公子,脱颖而出,小小年纪便扬名上京,连皇上都赞不绝口,又怎么会轻易为敌军所算?”
明彦恩点头道:“是啊,当年,莫说是我,就连楚三哥也输他一筹!”
贝妤摇头道:“我何尝不记得?可是后来大哥说,若不是你们小他几岁,他必然难以取胜!更何况,那时楚大哥、楚二哥已经投军,并不在上京!”
“纵是如此,贝大哥也是出类拔萃的人物!”楚若烟接口。
是啊,如楚家兄弟的,莫说这上京,就是满苍辽能有几个?还有当初的明世子,在满朝的公子之中,也是一等一的人物,自己的大哥能与这几人比肩,又岂有差的道理?
贝妤念头微转,终于心底稍松,轻轻点一点头。
议过前方战事,明彦恩又再向楚若烟问道:“若前方战报有误,自然不必举丧,只是如今楚大将军和几位公子都不在府,若有往外奔走之事,你一个女儿家怕不方便,尽管与我说就是!”
楚若烟与明家兄妹自幼一同长大,向来视明彦恩与楚家兄弟没有什么两样,闻言点头,也不客套,想一想道:“倒还真有些事,要明大哥帮忙!”
“什么?”明彦恩问。
楚若烟道:“田佳宁归宁那日,我在路上遇险,明大哥是知道的!”
明彦恩点头。
楚若烟又道:“当天夜里,这上将军府中有两伙人夜访,明大哥想来不知!”
确实不知!
明彦恩扬眉,奇道:“是什么人,胆敢夜访将军府,可是活的不耐烦了?”
楚若烟微微一笑,将那两日发生的事简略叙述一回,续道:“本来韩立在追查天衣阁的朱绣娘,还有我们府上的方妈妈,只是前方事发突然,爹爹出兵,他和荆明放心不下三哥,跟着爹爹同去,倒将此事搁下。”
明彦恩听的心惊,皱眉道:“我还是听御史台的大人们说过,三邑族是在十几年前被朝廷一举平灭,哪知道如今竟有这些人聚在上京,也不知是要挟仇报复,还是有旁的作为?”
楚若烟摇头道:“我本来将此事交给韩立追查,只是他这一去,怕一时难以回来。这三邑族既是为朝廷所灭,纵有几人幸免,也当远远避开才是,如今反而聚来上京,怕当真来者不善。”
明彦恩点头道:“此事我设法去查,你放心就是!”微微一顿,又再问道,“你说那夜有两伙人夜探将军府?另一伙人呢?”
楚若烟挑一挑唇,摇头道:“还有一人关在钰王府中,另一个已经逃走,只怕他们是要嫁祸常王!”又将那日的事细述一回。
贝妤听的惊心动魄,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你在钰王府一住便是半个月,原来,竟有这许多缘故!”说到这里,担心起来,拉住她的手道,“那两个人倒也罢了,那三邑族的人,怕是与你们府里的人脱不开干系,这将军府如此危险,你回来做什么?若是嫌钰王府清冷,不如到我们府上去住几日!”
明彦君也连忙点头道:“是啊,如今大将军和几位公子不在,你又留在这里做什么?或者去我们府上,横竖过几日大哥大婚,我们府上忙碌的紧,你的主意最多,又最是明白卞妹妹,也给瞧瞧,看哪里不妥!”
楚若烟自然明白几人的担忧,轻轻摇头,低叹道:“若是寻常的事,我自是不会回来,只是……只是这上将军府,是爹和几个哥哥最终要回来的地方,我断断不能在这个时候容旁人染指一分!”
她要守着这个家,等着他们回来!
这些话说出来,虽然语气轻缓,却带着说不出的果决。
竟是从不曾见过的楚大小姐!
明彦恩眸光定定,向她凝注,隔了片刻,才轻叹道:“若烟,经此一事,你当真令我刮目相看!”
虽然楚大小姐脸皮一向很厚,但是这样认真的赞誉却有点不好意思,故意将脸一板,瞪他一眼道:“明大哥,你有卞妹妹了,不许胡思乱想!”
明彦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