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烟微微扬眉,浑当没有听出来,点头道:“方妈妈辛苦!”摆手命她自去,自个儿出垂花门,向楚远的书房而来。
等不过片刻,张信、王宁二人回来,张信先道:“回楚大小姐,那位方妈妈去过南街的茶肆,也去过上古巷的点心辅子,这两处地方,得楚大小姐吩咐,一早是换了人的。方妈妈进店,见不是要寻的人,向左右辅子好一阵打听,随后又往东街济生堂,采买了一些滋补的药材,随后又去了天衣阁。”
王宁接着道:“小人依楚大小姐之计,方妈妈一进天衣阁,便将巡城营的兵马引去,将那条街堵的水泄不通,挨家挨户盘查,却不说查什么。”
楚若烟抿唇笑道:“你行事可握着分寸,莫要连累杜副都统!”
王宁错愕,不解道:“楚大小姐此话,小人不懂!”
这几个人,虽说在钰王府中也排得上名号,毕竟不及阿江、阿传等人跟在钰王身边,知道楚大小姐的脾性。
碧萝对自家主子倒是知之甚深,抿唇笑道:“我们小姐说,让巡城营的兵马撕人的衣裳来瞧,可没有说撕姑娘的,你可曾向杜副都统说明白?”
是啊,巡城营的人搜拿什么人,也属寻常,可是见了姑娘就剥人家衣裳,这事被人参上一本,杜副都统吃不了兜着走。
王宁这才明白,连忙摆手道:“楚大小姐放心,巡城营的兄弟只剥青壮男子的衣裳,而且只瞧肩头,想来不会惊动朝廷!”话说完,抬眼向楚大小姐瞄去一眼。
这位楚大小姐,还当真是敢做敢说,这等话都拿来说笑。
楚大小姐对他古怪的神情却没有留意,想着整条街青壮男子被巡城营兵马剥衣裳的盛况,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一会儿,才向张信问道:“方妈妈自然是瞧见的?”
天衣阁中从老板到绣娘都是女子,巡城营并不会前去搅扰。
张信躬身道:“是!那方妈妈本来与朱绣娘在房里说话,听到街上纷乱,便开窗来瞧,见到巡城营所为,二人互视一眼,又将窗户关上,直到巡城营的兵马退去,方妈妈才从天衣阁出来。”
楚若烟立刻问道:“出了天衣阁,她可曾去过旁处?”
张信摇头道:“再不曾去旁处,只是绕道铜石坊回府!”
“铜石坊?”楚若烟眉端微挑,满眼都是疑问。
从天衣阁回将军府,那铜石坊可是绕的远了些!
张信点头道:“是,是绕道铜石坊,只是并不曾再进什么地方,只是从那里穿过,在街口的玉石摊子上停了会儿,便径直回府。”
玉石摊子?
楚若烟起身走来走去,皱眉沉吟道:“名单上并没有这处玉石摊子!”
这几日,明彦恩将三邑族的人细细查过一回,将这些人所在的地方列出一张单子给她,其中并没有提到这玉石摊子。
楚若烟疑惑,又向张信问道,“可曾与老板说话?”
张信摇头道:“老板只在阶上坐着,并不曾说话,倒是……”说到这里略略一停,皱眉道,“有一个男子凑来,也在那里停了停。”
“什么样的男子?”楚若烟顿时警觉。
张信回想一下,说道:“是一个中等身材,模样极不起眼的男子,大约三十余岁。”
楚若烟:“……”
怎么听着像那天她在钰王府诈马松的话?
碧萝听着也觉好笑,“噗”的笑出声来,代她问道:“张信大哥,可曾留意那人衣着打扮,脸上有多出什么或少下什么?”
这话问的……
没多长什么就算了,怎么会少长什么?
张信摇头道:“不过是寻常的细布青衫,也不曾多长什么少长什么。”
也就是说,竟然没有与旁人有异的特征!
楚若烟皱眉,沉吟一瞬问道:“是方妈妈先离开,还是那男子先离开?你可曾留意那男子去了何处?”
张信回道:“是那男子先离开,小人跟着方妈妈,无瑕分身,只是见他出了街口,是往左边去了,与我们恰恰相反。”
碧萝突然道:“小姐,出铜石坊往左,只走半条街,便是田少卿府上!”
是啊,那里离田府极近!
楚若烟眉心一跳,将田府自己认识的人细细回想一遍。只是张信所描述的男子太过寻常,又岂能想得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