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问不出什么,或者楚大小姐见见,此事还能找一个突破的楔机!
王茂林心思微转,点头道:“如此,请楚大小姐稍等,下官命人提来就是!”
楚若烟见他要去唤人,摆手止住,含笑道:“倒不劳王大人提人,还是我们去牢里罢,若烟也好亲眼瞧瞧,看有没有烂用私刑,屈打成招什么的!”
王茂林:“……”
这楚大小姐说话,可当真是噎人!
如此一来,若是不请楚大小姐同去牢里,那岂不是说他牢里烂用私刑,屈打成招?
王茂林无法,只得躬身道:“牢里脏污,楚大小姐身份尊贵,怕有所不便!”
楚若烟淡道:“这会洒扫,怕也来不及了,不过是去瞧瞧,想来无防!”
王茂林:“……”
我不过是客气几句,谁说这会要去洒扫的?
暗暗腹谤,面上的恭敬却一分不少,躬身道:“既然如此,那就请楚大小姐移步。”引着楚大小姐出厅,向门侧的衙差使个眼色,便径向衙后的大牢而来。
王宁见楚大小姐三言两语,不但能见到张信,还能进京尹司大牢,不禁暗暗咋舌,心中顿时多了几分指望。
说不定,楚大小姐当真能救出张信!
王茂林在前,楚若烟在后,带着王宁,一路穿衙而过,向京尹司的大牢而来。
大牢门口的守卫见是京兆尹亲临,后边还跟着一位容貌绝丽,举止端华的少女,哪敢多问,连忙开门,举灯的举灯,引路的引路,沿阶而下,向牢里去。
楚若烟见这大牢半入地底,里边不止光线昏暗,还甚是潮湿,带着一股霉味,不禁皱眉道:“这地方是如何住人的?长久下去,岂不是生病?”
这是大牢,又不是客栈!
王茂林暗语,也只得赔笑道:“楚大小姐说的是,只是这牢里要紧的是不能走失人犯,旁的事便顾的少些!”
“嗯!”楚大小姐不置可否。
王茂林引着二人步下石阶,穿过两排牢门,径入最里的刑室。
刑室里,张信被牢牢的绑在刑架上,虽说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可是神情已说不出的委顿。
王宁一见,连忙抢前几步,在他身上轻推,低声唤道:“张信!”
张信?
问了一夜,京兆尹大人总算是知道此人的姓名,向楚若烟一望,疑惑问道:“此人当真是贵属?”
张信被讯问一夜,此刻早已疲累到极致,此刻听到有人唤出自己的名字,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抬头看到楚若烟,脸色微变,失声唤道:“是……”
“张信,你且莫急,小姐来带你出去!”他的话还没有出口,王宁已截口打断。
虽然是一个称呼,可是此刻,“楚大小姐”和“小姐”二字之差,可是有不同的意思。
张信本就头脑灵活,听他一语,立时明白,急道:“小姐,这等地界,岂是小姐能来的?”向王宁瞪去一眼。
他们受到吩咐,是保护楚大小姐安危。如今他惹祸上身,不能办差不说,还要劳动楚大小姐替他奔波,若是搅出什么事来,如何向王爷交待?
楚若烟见王宁只是一句话,他便立时明白,可见是个聪明的,向他瞪去一眼,皱眉道:“张信,你可越来越不成话,命你出府办差,你倒将自个儿办到牢里来了!”
张信听她不提定国公府,只是含糊说“办差”,心知她是不知事情的来龙去脉,连忙道:“小姐,小人原是依小姐之命办差,只是……只是,被定国公府世子爷误会,不听小人分辩,便绑来这里!”话说完,向牢房四周望去一圈。
还真是被元霍绑来的!
楚若烟心中了然,皱眉道:“元七爷跟着我四哥一同出兵,如今前方传来那许多消息,我不过是命你往定国公府询问,可有我们不知道的消息,怎么便会生出误会?”
张信私入定国公府被擒,从昨夜到今晨,心思百转,已想到几百种不同的借口,可是都是难免漏洞,只怕错中更生出错来,只能任由王茂林如何询问,都闭口不言。
此刻听楚若烟提醒,心中暗喜,连忙道:“是!都是小人愚笨,又不曾去过定国公府,竟然……竟然走岔了路……”
这小子反应还挺快!
楚若烟暗赞,向王茂林道:“王大人,原来不过是一个误会,还请王大人放人,定国公府那里,若烟自会命人说个清楚!”
这样就放人?
王茂林一时结舌,连忙道:“楚大小姐恕罪,此事关系到定国公府,下官不敢擅自放人,还请楚大小姐见谅!”
楚若烟扬眉道:“事情既已分明,为何不能放人?”
分明?
什么分明?
那不过是你主仆的一面之词!
王茂林想要再说,就听刑室门外一个清冷的声音道:“楚大小姐好大的威风!”跟着暗影里一人缓步踏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