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洛抿唇浅笑,见案上有茶,摸一摸温热,正好饮用,倾一盏过去给她,含笑道:“方才那菜肴虽说鲜美,可均是大块的肉,也难免油腻,饮一盏茶净净口罢!”
“嗯!”楚若烟翻身坐起,伸手将茶接过,嘻嘻笑道,“四嫂真好!”
“你……”殷洛无奈,在她手背轻拍一掌,嗔道,“总不忘打趣人,也难为贝家姐姐几人让着你!”不理她,顾自起身,去为自己倾上一盏。
楚若烟见将她说的害羞,抿唇偷笑,也果然觉得膳后口中油腻,端茶啜上一口。
这一口入口还不曾落肚,但觉茶香之余,竟似令有一丝清香之气,似曾相识。
楚若烟一怔,不及多想,已“噗”的一声将茶吐出,急声道,“公主,喝不得!”
殷洛刚刚将茶送到口边,闻言一怔,愕然回头道:“怎么?”
楚若烟已不及多说,一跃而起,劈手将她手中的茶夺过掷在案上,拉着她奔出屋子,先向隔壁耶律辰的屋子冲来。
此刻耶律辰刚刚宽去大裳,换上一身家常软袍,阿江随侍在侧,正奉上茶来。
楚若烟也不等通报,直闯而入,一眼瞧见,伸手一下打翻,摇头道:“九哥,这茶不能喝!”
“为何?”耶律辰错愕,只是楚大小姐来不及应他,已转身向楚远的屋子奔去。
耶律辰不明所以,与阿江对视一眼,起身跟了出来。
楚大将军在那荒野中囤兵数月,又是连番厮杀,此刻也刚刚清洗爽利,拿起案上的茶盏一饮而尽,长吁一口气,便命安置。
楚若烟直冲进来,一眼瞧见案上的空盏,急的连连顿足,抓住楚远的衣袖道:“爹,那茶饮不得,快吐出来!吐出来!”
“为何?”楚远不解。
此刻耶律辰随后跟了过来,见到楚若烟一脸的急切,虽不明所以,也不禁脸色微变,立刻向身后阿江道:“快,往各处屋子里去传话,案上的茶,断不能饮!”
“是,王爷!”到了此刻,阿江也已觉察出异样,忙应一声,拔步冲了出去。
这一会儿,楚若烟已急的要哭,扶楚远坐下,连声道:“爹,你觉得如何?是不是想睡?茶还吐不吐得出来?”
楚远叹一口气,点头道:“是想睡,茶倒吐不出来!”
楚若烟急的顿足,嗔怪道:“爹素来不爱饮茶,今日怎么这般猴急?”
楚远好笑道:“你知道你爹不爱饮茶,还非要你爹吐茶出来,难不成爹的肚子里有茶叶?”
什么?
楚若烟一怔,转念取案上的茶盏一嗅,这才展眉笑起,推搡楚远道:“爹坏死了,不曾饮茶也不早说,害若烟着急!”
楚远好笑道:“你几时给爹腾个空说话?”
楚若烟瞪眼道:“你不曾饮茶,为何说想要睡觉?”
楚远耸肩道:“你爹爹连日行军,已然乏累,如今好不容易能够歇下,岂有不想睡觉的道理!”
楚若烟:“……”
楚大将军,你调皮了知道吗?
楚大将军没有饮茶,耶律辰也略松一口气,见父女二人无瑕理他,只得向殷洛问道:“公主,发生何事?”
殷洛也是一脸迷惑,摇头道:“我们原说饮盏茶便歇息,哪知道若烟刚饮一口,便立时将我茶盏夺了,又赶去殿下的屋子!”
如此看来,必是那茶里有蹊跷!
耶律辰转身赶至门外,但见阿江已经赶回,躬身回道:“王爷,各处屋子已经回过!”
随着他的话,楚若宇在前,元睿等人在后,已各自从屋子里出来,向这里而来。
见到耶律辰,楚若宇当先问道:“钰王殿下,可是有事?”
耶律辰点头道:“既来了,都进来罢!”引着众人进了楚远的屋子。
这一会儿,楚若烟也终于缓过神来,见耶律辰再问,向殷洛一望,问道:“方才公主不曾闻到什么?”
殷洛诧异道:“闻到什么?”
方才她刚刚将茶倒出就被她夺去,并不曾来得及闻一闻。
楚若烟叹口气,自怀中取出几株草叶已经蔫掉的青草,递给耶律辰道:“九哥闻闻此草,再去闻闻那茶盏里的茶!”
耶律辰接过,向那青草端详几眼,又凑到鼻端轻嗅,再换茶嗅一嗅,皱眉道:“嗯,这茶中的清香,倒与这青草相似,只是多了一缕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