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巴元九咬牙,向上行礼道,“皇上,西北战报虽说不实,可是西北一战,钰王殿下所作所为仍有许多令人不解,皇上安危牵系我苍辽国运,断不能只凭钰王殿下一面之词!”
耶律辰扬眉道:“有何不解?”
巴元九道:“那许多假战报,一封封传递入京,可是这数月来,为何钰王竟没有只言片语回京?臣怀疑,那本就是钰王自个儿所为!”
“自个儿所为?”耶律辰好笑,挑眉道,“巴统领是说,是本王自个儿传回消息,说楚大将军为萧三公子所杀,以图率兵出征?”
巴元九轻哼道:“钰王殿下虽说掌管兵部,可是论到兵权,可也只有前锋营的人马罢!”
这一次轻骑出兵,接管的可是五万楚远的大军。
楚若帆闻言,忍不住道:“可是钰王殿下赶去西北边疆,见父帅安好,接下的只是萧三公子的先锋之职,并不曾接管兵权!”
盖玉啸这个先锋,率的就是前锋营的人马!
没有接管兵权?
殿内众人皆是一愕。
巴元九张口结舌,半晌才结结巴巴道:“钰王是奉旨前往,为何……为何未接兵权?”
这话问的!
耶律辰冷笑道:“父皇圣旨,是说楚大将军逢难,大军群龙无首,才要本王接掌兵权。可是楚大将军既在,临阵换帅,岂不是兵家大忌?”
说的也是!
殿内君臣,除去丞相王士忠和几位皇子,旁人都是身经百战,闻言不自禁的点头。
巴元九错愕片刻,又再摇头道:“可是,若说那假战报不是钰王有心为之,为何钰王殿下出征数月,没有只言片语回京?”
耶律辰唇角微挑,慢慢道:“西北边疆回返上京,怀洮府为必经之地,而怀洮府为守备张孝把持,西北的战报,无从发出!”
怀洮府?
那可是最初传回楚远身亡消息的地方!
皇帝皱眉道:“钰王,你说张孝把持怀洮府,令你的战报无法传回朝廷?”
“是!”耶律辰点头。
太子不解问道:“为何?他为何要截劫你的战报?”
耶律辰向他一望,挑唇道:“他不止截动战报,大军得胜回师,他还命人在驿馆中给我等下药,在怀洮府外偷袭我军粮草,已被臣弟麾下小将当场擒获!”
“这……这是为何?”太子张口结舌,摇头道,“他可不是我苍辽的将领,为何做出这等事来?”
这个太子,当真是蠢的很!
耶律辰暗叹,慢慢道:“太子明鉴,如今上京城外围城的兵马,十有八九,也是我苍辽的兵马!既为苍辽之臣,又是苍辽兵马,却行此误国之举,自然是叛军的同党!”
“是……是苍辽的兵马?”太子耶律基惊的阖不拢嘴。
数万的兵马围城,穿的又是苍辽大军的服饰,皇帝虽早已料到,可是听耶律辰明晃晃的说出来,还是眸色微深,皱眉问道:“老九,你此话从何而起?”
猜测归猜测,可是当殿说出来,便得有实据。
耶律辰向上禀道:“回父皇,十堰岭所养的私兵,在西北一役,已全军覆没,而城外围城兵马,所骑战马,所用兵器,皆是我苍辽兵部官制,自然是我苍辽的兵马,只是这些兵马进退之间,并没有多少默契,又似一群乌合之众,儿臣以为,必不是哪一军哪一营整部的兵马,当是各军的害群之马组成!”
耶律辰掌管兵部,每一季,兵部都会往各军添补兵器战马,他今日两番厮杀,能认出兵器、战马,当在情理之中。
只是,各军的害群之马能聚起数万,这也未免太多了些!
皇帝微默,恼怒之余,又不禁心惊。
他登基之后,励精图治,本以为可以建一个太平盛世的苍辽。哪里知道,就是他用来保家护国的大军中,竟然有这些毒瘤,当真不知道,如今自己的军队,溃烂到何等地步?
太子耶律基震惊莫明,呆立良久,才喃喃道:“你说……你说叛军同党,他们……他们究竟是谁的人?”
谁的人?
此刻,几乎所有的人心里,都是这个疑问,孝康王明辉、定远侯卞威等人,目光更是向众皇子望去。
如今夺嫡之争渐渐激烈,而钰王的声势却是一日日高涨,要想除他而后快的,莫不过这些皇子!
众皇子更是各自互视,似乎也想从自己身边的兄弟中,找出那潜藏的幕后黑手。
耶律辰将众人的反应收入眼底,微微勾唇,慢慢道:“怀洮府守备张孝已在押回的路上,叛军主帅颇有才能,假以时日,臣弟必能收服,御林军校尉顾立农和巴适也在绿洲中由若烟率人看押,只等这些人回京,问出真相,自然会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