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突然听到这个消息,楚若烟大吃一惊,也跟着霍然站起,皱眉道,“你是说,泺源府一案?是说行刺明王爷?”
明彦君点头道:“闻说是张家出首,还有好几个人证,指他使人行刺父王。”
“怎么会?”楚若烟张口结舌,向二人各望一眼,皱眉道,“公主和明姐姐可信?”
耶律心摇头道:“我自然不信!可是朝上证据确凿,四哥百口莫辩,这桩案子,终究还是算在他的头上!”
明彦君也跟着摇头道:“当初他跟着父王一同出兵,又岂会愚蠢至此?”
楚若烟皱眉道:“可是皇上为何就信了呢?”
她们如何知道?
二人摇头。
楚若烟又再问道:“不知是几时启程,可还赶得上相送?”
耶律心道:“我得到消息便赶出宫来,算来他出城已有一个多时辰,只是他身上有伤,必然是走不快的!”
楚若烟抿唇,低头略思一瞬,向二人道:“这一来一回,怕已天黑,公主回宫有所不便,明姐姐也不必走这一遭,我有荆明、韩立相护,还是我去送他一程!”说完起身,向殷洛辞过,便向门外奔去。
“楚妹妹!”明彦君忙唤。刚刚赶上一步,却被耶律心拉住,摇头道,“楚妹妹说的对,还是让她去罢!”
钱贵人临去,对楚若烟曾有托付,楚若烟必然有话要问耶律邯,她们同去,反而不方便。
明彦君一怔,但想落匙之前,耶律心必然要回宫,殷洛在这里,总不能留她一人,也只好停步,见楚若烟背影已奔出大门,扬声道:“楚妹妹,多唤几人跟着,早去早回!”
远远的,传来楚若烟答应的声音,紧接着马蹄声起,已疾驰而去。
此时正是正午时分,街上行人甚少,楚若烟不必避让过往百姓,一路打马疾驰,径往西城门而去。
西城门守兵还不曾换防,见楚大小姐进城不久,又再出城,惊诧之余,又哪里敢问?连忙两侧避让。
楚若烟穿城而过,出城门向另一条官道疾赶。之前荆明、韩立二人不曾跟进厅去,自然不知道耶律心和明彦君的话,此刻见路上无人,韩立催马赶上问道:“大小姐,如今城外怕不太平,究竟发生何事?”
虽然说,叛军几乎全军覆没,可是那样的大战,难免会有漏网之鱼。
楚若烟摇头道:“四殿下已被押解流放,我去送他一程!”
原来如此!
韩立了然,回头与荆明对视一眼,便不再问,只是连连催马,在她身后紧随。
虽然说,如今自家小姐情定钰王,可是诸位皇子都是自幼一同长大,这位四殿下虽说性子清冷,对自家小姐倒是一向亲厚。而自家小姐一向重义,如今听他逢难,自然是要去见一见的。
楚若烟沿着官道纵马疾驰,足足一个时辰,前边已能瞧见小孤山的山形,官道也已变的崎岖,终于在道边看到耶律邯蹒跚而行的身形。
楚若烟纵马疾赶,扬声道:“等一等!前边几位差大哥,等一等!”
连唤十几声,耶律邯终于听到,身子一僵,霍然转过身来,瞧见楚若烟,惊喜之余快步迎上,扬声唤道:“若烟!”
只是刚刚踏出几步,就被差役使军火棒拦住,只能停步,眼巴巴的瞧着楚若烟。
楚若烟奔到近前,一跃下马,劈手将那差役的军火棒抓住,一扭一送,将他推出几步,冷笑道:“他纵逢难,也是当朝的皇子,你敢折辱?”
那差役久在上京,自然认识这个女混世魔王,连忙道:“楚大小姐,小人只是奉命押解,岂敢折辱殿下?”
耶律邯脸色苍白,迎上几步,颤声道:“若烟,你……你怎么会来?”向她身后望去,但见只有荆明、韩立二人,一时说不出的失望。
楚若烟见他如此神色,自然是盼望皇帝查明真相,召他回去,不禁暗叹一口气,向众差役道:“我与四殿下有话要说,几位差大哥行个方便!”
她这里说话,韩立已经过来,取几枚银锭送上。
几名差役口中连道不敢,手中接了银子,一个取了水囊给耶律邯道:“走这几个时辰,殿下也歇歇罢!”
耶律邯默默接过,跟着楚若烟往路边寻处平坦处去坐。
楚若烟见他虽未扛枷,可是手脚上都已上上镣铐,不禁皱眉道:“你纵流放,也是当朝皇子,怎么上如此重的刑具?”说着又要去唤差役。
耶律邯将她拉住,摇头苦笑道:“能得如此,自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你又何必费这许多口舌。”
楚若烟抿一抿唇,慢慢坐了回去,低声道:“四殿下,回京之后,我都无瑕见你,哪知道……哪知道……”
上一次相见,是她假意回乡,他赶赴城门相送,那时,他看着她的马车走远,曾大声呼喊,要她不要忘记他。哪里知道,事隔数月相见,她仍是她,他却从当朝王爷,沦为阶下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