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远大军较他们早行两日,而她是跟着耶律辰先走向小孤山方向,一直到听到叛军围城,才又折路要与楚远大军汇合,哪知道楚远大军竟然没有如期赶到绿洲。
此刻听楚远一言,立刻明白,是楚远进入大漠之后,发现有人调兵,细查之下,竟是另一路叛军,而且不止人数甚重,还军容整肃,不是之前的乌合之众可比,自然要做出应对。
只是,虽说那路叛军多过楚远所率的大军,楚远可是常胜战将,要想击溃,也并非难事,为何还能任他们赶来古城?
楚远听女儿能问到此节,微微一笑,摇头道:“要想将那路叛军击溃不难,难的是他们溃逃之后,不能尽歼,四处散去,只怕会祸及百姓。”
这番话,倒是与当初耶律辰的话不谋而合。
楚若烟点头,又再问道:“那爹就一路跟着?”
楚远摇头道:“本想设法将他们引入绝地再行动手,只是漠上实难有那样的地方,一时也未能动手,也就在那时,爹与怡郡王相遇!”
“元迅?”楚若烟大奇,转念恍然,“哦,元迅哥哥也在追踪这路兵马!”
楚远点头,叹道:“是皇上早已察觉南疆有兵马异动,便命元迅假意出兵,却是将朝中最后的一路大军调往漠上,借以迷惑叛军。”
耶律元迅出兵一事,楚若烟在古城中已听他略略讲过,点头道:“嗯,正因元迅将朝廷最后一支精锐带走,叛军才敢围城!”
“嗯!”楚远点头,接着道,“当初十堰岭的两万兵马,尚且令满朝皆惊,谁又想到,在南疆,在漠上,竟然还有十万叛军,若非皇上此计,怕还不能将他们引出来!”
楚若烟道:“上京被围,元迅受皇上之命,按兵不动,直等到九哥反击,围敌苍梧古城,将那路叛军引出来,元迅才来做这最后的一只黄雀!只是,皇上和元迅怎么知道,这路叛军与围城的叛军是同一个主子?”
问的好!
楚远听她不但将那些事连贯起来,还能一句问中要害,不禁赞赏的点头:“原本皇上也并不确切,只是命元迅隐兵漠上,暗中意罢了。那日我遇到元迅,元迅见我已有察觉,便将此事和盘托出。”
楚若烟忙道:“皇上和元迅不能确定,自然是爹慧眼独具,一眼看透那叛军就是与围城兵马一党!”
小马屁精!
楚远被她逗笑,摇头道:“你爹纵有慧眼,又哪里分得出来?只是我们推断,这路叛军既是这个时候调动,想来与那两路叛军不无干系,便暗中留心。”
楚若烟眨眼道:“可是爹和元迅并不曾合兵。”
“嗯!”楚远点头道,“我们的初衷,是令叛军全军覆没。而叛军既然出自南疆,南疆必有接应,一但兵败,必然还是要回往南疆,我便与元迅分路,他依原计去围截叛军,我却率兵去抄叛军退路,果然,昨日黄昏时分先逮到一个姓丁的小子,三更时分,又将顾平原那小子拿个正着!”
楚远擒到了顾平原?
楚若烟大喜:“难怪昨日九哥要派兵去追,元迅却将他拦住,原来是早知道有爹守在那里,那姓顾的插翅难飞!”话说完,又想到他前头的话,不解问道,“姓丁的小子又是何人?”
“姓丁的小子,似也是一路叛军的主帅,便是围困上京城的!”楚远皱眉,轻哼道,“那等人也能做一军主帅,当真是欺我苍辽无人!”
楚若烟想一想,摇头道:“爹,那日九哥说过,围困上京城的,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想来便是幕后之人的障眼法,为了掩盖真正叛军的主力。”
实则,直到昨日,她才知道还有顾平原一路叛军的存在。
想到这里,又觉不忿,轻哼道:“元迅那小子怕早已瞧破,却偏偏不肯说出来,之前还带着我游大漠!”
楚远听她语气忿忿,不禁好笑,摸摸她的发顶,含笑道,“不止元迅,只怕钰王那小子也早已瞧破!”
耶律辰是什么人?若没有十足的把握,岂会纵虎归山?正因他早已料到,所以,元迅阻止,他并没有坚持。
真的吗?
楚若烟扬眉,侧头想一想,喃喃道:“难怪他回京已有月余,却不急着解上京之围。等到困敌在古城之内,也不急着动手,原来,也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楚远点头,叹道:“钰王之智,当真是深不可测,幸好!幸好他为人磊落,虽然挟仇回朝,却没有祸国之心,若不然,这满朝文武,也不知谁能应付!”
楚若烟听他称赞耶律辰,自然是一千个一万个满意,凑过去拉住他的手臂,抿唇笑道:“任他如何,也是个后生小子,如何强得过爹去?”
“小马屁精!”楚远笑骂。
解了她心中疑惑,推她道,“时辰不早,今日莫说钰王,就是你几个哥哥怕也不能回府,你不必等了,早些歇息!”
“好!”楚若烟答应,跳起身来,又道,“爹这一路回师,甚是辛苦,也该早些沐浴歇息,明日上朝,怕还要劳神!”
到这一步,几路叛军的主帅都已成擒,一场变乱,终于平息,可是随后要处置那许多叛军,还要查出幕后主使,明日的早朝,怕又是一番龙争虎斗。
楚远想到朝堂上的唇枪舌剑,但觉满心皆是疲惫,较沙场杀敌还要累些,轻叹一声,摇头道:“有钰王和元迅,此事必然会查个水落石出,你爹倒不必劳神!”说完起身,又再嘱咐她几句,才向外走。
老子是武将,只管沙场征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