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烨静静而立,目送二人背影一前一后消失在宫门外,不由轻轻一叹,点头道:“若是如此,本王也算心服口服!”
自幼一同长大,在众多世家小姐之中,楚大小姐就如一颗夺目的明珠,令人炫目,又情不自禁想要接近。
到渐渐年长,也不知道几时,他不自禁的深陷入她张扬的笑声,无羁的谈吐,不能自拔。
他知道,两位皇兄上本求娶,可是四皇兄心胸狭窄,六皇兄工于算计,他从不以为,那样一个丫头,会对他们动情。
所以,他不急,他要等到自己封王,等到自己在朝中有一席之地,再行向她表明心迹。
哪知道,耶律辰回京,楚大小姐的眼睛像粘在钰王身上一样,再也瞧不见旁人。
本来他心中不服,仍有心一争,这才投军,盼望假以时日,他夺取军功,能与耶律辰一争长短。哪知道投军不过两个月便身受重伤,此生再不能上马征战。
伤后醒来,他得知的第一件事,便是姜氏已赐他为妾,急怒之下质问,竟知是受楚大小姐算计。
在那一刻,唯有他明白,楚大小姐怒的,不止是姜思云惦记钰王,还趁机绝自己之念。
虽然明白她的心思,可是却又如何甘心?
而方才,耶律辰只是寥寥数语,已令他心头震动。
若是,耶律辰果然能如他所言,今生今世,只楚大小姐一人,那丫头也算是求仁得仁!
他……是不是也该死心了?
而踏出宫门的耶律辰,脚步却不自觉变的轻快。
礼部的事太过繁琐,他早已不厌其烦,交给耶律烨正好,免得分去太多心思!
身后脚步身近,耶律辰回头见盖玉啸跟了上来,挑唇笑道:“这些日子辛苦三哥,今日楚大公子那里的人犯还不曾押到,并无多少事端,三哥也不必回兵部,自去办要紧的事就好!”
除了报仇,他的要紧事,也只有明彦君!
盖玉啸听他语气中有调侃之意,微抿一抿唇,点头道:“好!”微微躬身算是一礼,转身就走。
耶律辰见他虽说依然身形笔挺,可是脚步却显出些匆促,似在逃避什么,不禁轻笑出声,微微摇头,转身径直前往兵部。
自己这位表哥,素来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儿,不想如今牵扯上儿女私情,竟然也会如此手足失措。
大殿里的人热闹片刻,这才有人留意到钰王殿下和萧三公子已经离去。定远侯卞威向孝康王一望,轻叹赞道,“那位萧三公子,如此年纪,立下这许多功绩,却不骄不躁,当真是难得!”
莫说他身后有一个钰王,就算没有,假以时日,也不难得一个前程。
明辉自然知道,他赞的不止是萧三郎,还有自己女儿的眼光,不禁满意点头,跟着又皱眉摇头道:“旁的也倒罢了,只是这性子太过清冷,旁人说上十句,他回不到一句!”
当真不知道,明彦君那爽落的性子,如何受得了他?
卞威笑道:“纵然他们私下说笑,总不成在王爷面前放肆!”
二人说着话要走,转头见楚远还在众臣的包围中,互视一眼,一同伸手将他拽了出来,一个道:“上将军,西北一战,尚有许多不明,还要请教!”
另一个道:“楚兄,一别数月,今日到兄弟府上坐坐可好!”
楚远早已不耐应付,闻言立刻点头道:“好!好!”撇开众人,跟着二人就走。
还没走到殿门,就见一个小太监飞奔而来,向三人躬身道:“明王爷、卞侯爷、上将军留步!方才皇上传话,请三位御书房一叙!”
这刚刚下朝就将三人召去,知道他们与皇帝情谊菲浅,可是如此,也未免引人嫉妒!
一时间,殿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三人身上。
六皇子耶律真经过一年禁足,表面上虽收敛性情,可是心中对楚若烟实已怀恨,见状轻哼一声,低声道:“父皇对楚大将军当真是看重,如今刚刚回朝,又有什么军情非禀不可!”
他声音虽低,可是五皇子耶律昊立在他的身侧,却将这话满满听在耳中,浅笑道:“父皇与楚大将军既是同窗,又是同袍,之前的战报,说他被刺身亡,父皇可不知道有多伤心?如今回朝,自是叙别来之意,又哪里是询问军情?”
这还不如是询问军情呢!
耶律真轻哼一声,想要再讥讽几句,但见有楚氏兄弟在侧,张了张嘴,终于忍住,一甩袖子,当先出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