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烟指指御林军道:“此人坐在椅子上未动,可见不是瞧见哪位殿下进殿!”
是啊,小小一名御林军,看到皇子进殿,岂有不跪的道理?
耶律元迅点头,却又皱眉道:“若进殿的不是殿下,这汗巾又如何解释?”
耶律真在旁接口道:“莫不是又是栽赃,意图混淆视听?”
“又是?”楚大小姐扬眉,“怎么六殿下相信,这御林军出首,是栽赃嫁祸?”
耶律真:“……”
我说了吗?
你说了!
几个人的目光同时在他身上一扫。
耶律元迅摇头道:“纵是嫁祸,总也要从这汗巾上找出线索!”
皇帝点头,向高德问道:“可能查出,这汗巾为何人所有?”
高德躬身回道:“虽说汗巾共有十二条,可是汗巾上的刺绣却并不相同,这册子上均有详细记录!”
这么简单,那方才的推断岂不是舍近求远?
楚若烟忙道:“那就请高公公瞧瞧,这杀人的汗巾是何人所有?”
高德应命,先将汗巾取过,见汗巾上绣的是两只展翅啸鸣的仙鹤,在册子上一翻,躬身回道:“回皇上,这双鹤图案的汗巾,是七殿下所有!”
七皇子,耶律亭!
这个名字出口,殿上几人齐惊,皇帝眸色骤沉,冷声问道:“你可瞧仔细?”
高德回道:“皇上,汗巾质地虽说相同,可是所绣花样却均是独一无二。皇上的两条,一条为云纹腾龙,一条为龙翔飞天。六殿下的那条,是百吉盘长纹,怡郡王的那条,只绣着两株青松,几点雪花,五殿下的那条,是桃李纷飞,取桃之夭夭之意!”
他的话说完,庞白躬身回道:“回皇上,皇上的两条,确实是云纹腾龙与龙翔飞天!”
耶律真未应,耶律元迅已点头道:“本王和五殿下所赠,也确实是青松与桃李纷飞的图案!”
楚若烟“噗”的一笑,抿唇道,“难怪五殿下嫌太过明艳,那桃李纷飞,听着倒似女儿家之物!元迅哥哥,你要来做什么?”
她与耶律元迅自幼相识,本来言笑不拘,此刻也不过一句寻常的玩话,哪知道话出口,却见耶律元迅竟略显尴尬,干咳一声,向她望去一眼,又转开头去。
咦?
什么情况?
楚大小姐眯眼。
楚大小姐这里开了小岔儿,旁人的心思却仍在那汗巾上,孝康王明辉慢慢道:“如此说来,这汗巾当真是七殿下之物!”
在场三人的都没有错,也没有偏耶律亭错的道理!
皇帝脸色沉凝,向外问道:“去传唤的人还不曾回来?”
庞白立刻应道:“奴才去催!”转身向殿外奔去。
刚刚奔出殿门,就见方才使去的一个小太监回来,躬身回道:“回皇上,七殿下并未入后宫!”
没有进后宫,那去了何处?
皇帝立刻问道:“可曾问过几处宫门的值守?”
小太监回道:“值守琼宛门的禁军回道,一个时辰前,三殿下、七殿下确实进了御花园。可是奴才往东琼宛门去问,却说不见出去!”
没有出去,那是还在御花园里?
皇帝命道:“命人去找!”跟着又问,“老三呢?”
话音刚落,就见耶律郯已快步进殿,目光扫上御林军尸体,显然吃了一惊,跟着给皇帝跪倒见礼。
皇帝命起,问道:“方才你和老七曾在这殿前停留?”
耶律郯吓一跳,刚刚起身又忙跪倒,磕头道:“回父皇,儿臣一早上朝,便闻说季娘……季氏被杀,之后见到大理寺的人,确曾询问几句,可是……可是此人如何被杀,儿臣并不知情!”
哪个问你御林军被杀的事?
皇帝皱眉问道:“朕问你,可是与老七一起?”
耶律郯这才回道:“是,儿臣和七弟一同出殿!”
“之后呢?”皇帝再问,“离开这里之后,你们去往何处?”
耶律郯道:“儿臣与七弟进御花园之后,便与他分路,儿臣去见母妃,想来七弟是去给皇后问安!”
“其间可曾说什么?”皇帝再问。
耶律郯摇头道:“并不曾说什么……”话说半句突然停住,想一想道,“其间七弟说过一句,说……说……”
“说什么?”皇帝追问。
耶律郯向耶律真望去一眼,俯首回道:“回父皇,七弟说,这一年来,那季氏疯疯癫癫,成日胡言乱语,终究惹到不该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