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辰骤然回头,隔过厮杀的人群,但见那队兵马上方飘扬着两面帅旗,绣着斗大的“楚”字,不禁喜出望外:“是宁远将军,来的正好!”
宁远将军?
楚若烟大奇,立在马上纵目望去,果然见旗下是一位玄色盔甲,手提亮银长枪的青年将领,虽然还看不清面目,可是那俊挺身形,马上英姿却极为熟悉,大喜之余欢声叫道:“二哥!是二哥回来了!”喊过之后,才疑惑道,“二哥怎么会回来?”
苍辽军纪,戎边将领无命不得私自回京,楚若轩奉命驻守长石关,并不曾听过要他回京的将令,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京?
不止回京,还携有重兵!
微微转念,突然想起当初沉丹国的消息传到南疆,耶律辰以钰王之名发出去的那封书信,“啊”的一声道,“九哥,是你调二哥回京?”
这丫头反应当真是敏锐!
耶律辰微微一笑,却无瑕去应,见楚若轩又近一些,向阿江吩咐道:“你去迎定远将军,请他处理此处的战事!”话说完,再不多停,调转马头,疾骑向城门冲去。
有楚若轩在这里,城外的战事已不必挂怀,如今最要紧的,自然是赶进宫去!
阿江去迎楚若轩,耶律辰身边就只有阿传一人。楚若烟见状,已顾不上与楚若轩相见,也调转马头随后跟去。杜渐、奚良玉同时呼喝一声,率领巡城营、前锋营的兵马随后跟去。
上京城中,早已一团混乱,两边店辅尽数关锁,民房更是家家闭户,哪里还有平日繁华的模样。
耶律辰一边纵马疾驰,一边将杜渐、奚良玉唤至身边,简略向二人问及宫里的情形。
杜渐道:“皇上已有半年不曾临朝,朝中重臣几次请见,均是二殿下出来斥退。昨日,太子殿下突然弃宫而逃,不知何处传出的消息,说皇上已被二殿下软禁,定国公府调集兵马要进宫勤王,却被功绩侯府的兵马阻在城外。”
城外那场混乱因此而起!
耶律辰点头,问道:“宫里呢?如今情形如何?”
奚良玉接口道:“孝康王、贝王爷、定远侯也已困在宫里半个月,明世子几次进宫请见,也均被禁军挡驾,并不知道里头情形。如今二殿下、五殿下和八殿下都在宫里,只是宫门被禁军和御林军层层封锁,消息无法传递,实不知已到何等地步!”
这么严重?
耶律辰不禁皱眉。
楚若烟脸色微变,追问道:“你说明王爷、贝王爷几人也在宫里?那明姐姐、贝姐姐他们呢?几府可受冲击?”
杜渐摇头道:“楚大小姐放心,这半个月来,是怡郡王的兵马将几府护住,旁人还不敢强冲!”
那就好!
楚若烟暗吁一口气。
几人说话间,马蹄不曾稍缓,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已冲过御街,跃上宫前广场。
皇宫门口,把守的御林军见到这一行人驰来,立刻兵刃出鞘,大声喝道:“什么人?今日皇宫不得任何人出入,快快停下!”
“不得任何人出入?”耶律辰冷笑,扬声道,“是何人下令,可曾问我过耶律辰?”
耶律辰?
钰王殿下!
听他通名,御林军都是一惊,有几人已不自觉向两侧让开。
其中一人却挺身迎上,大声道:“钰王殿下,是二殿下之命,今日任何人不得出入皇宫,末将奉命而为,还请钰王殿下见谅!”
“二皇兄吗?”耶律辰扬眉,“二皇兄王位已废,如今不过是一个寻常的皇子,又如何能够发号施令,拦截宫禁?”喝问声中,已提缰冲过金水桥。
那御林军见他不停,吃惊之余连连后退,大声道:“钰王殿下,你半年不在朝中,自然不知,如今皇上重病无法临朝,太子又不堪重用,是丞相理政,若非二殿下主持大局,这朝中早已大乱!”
现在还不叫大乱?
耶律辰轻哼道:“父皇重病,耶律辰身为人子人臣,理应问疾,让路!”
最后两字出口,手中马缰一抖,马儿一声长嘶,已向宫门冲去。
那御林军大吃一惊,疾步后退,大声道:“钰王殿下闯宫,拦住!快拦住!”
只是钰王之威,任是宫里宫外,又有何人不知,见他提缰冲来,早已个个胆寒,众御林军只是发一声喊,都尽数向宫门退去,又有何人胆敢阻拦。
楚若烟跟在耶律辰身后,见御林军退后,两扇宫门跟着缓缓关上,断声喝道:“闯门!”
随着她的喝令,荆明、韩立二人已疾掠而出,身形一晃,已从半关的城门中掠入,跟着几声闷哼,关门的御林军已被二人打倒。与此同时,耶律辰一人一骑,也已从两扇门中疾冲而入,竟不稍停,越过殿前宽阔的广场,向御书房方向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