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只能抱着她,把自己放得更低一点,“我觉得你离我好远,这让我觉得很害怕。”
金月垂眸不语。
那种热腾腾的气焰,隔着一层冰冷的布料蔓延到她的身体周边,包裹住她。
令她身边全是他的气息。
温热又轻柔,肉眼可见的悬浮在空气当中,听到他继续说,“其实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你开口,只要你不离开我。”
金月说,“嗯”。
“你知道再失去你我会——”
他没有说出口那个字,但是她知道她要说什么。
所以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别说了。”
徐年霎时间停止讲话,什么都没说了。
他开始心跳加速,牢牢盯着她的脸,她转过脸不去看他。
沉默地看着墙砖上金色的花纹。
避孕套被放在了洗手池的台面上。徐年脱掉湿透了的衬衫,小心翼翼的,也脱掉她那身被他染湿的内衣。
打开花洒调了一个温度,给金月冲洗上身。
他洗她的额头,脸颊,耳朵,肩膀,一瞬间,好像他突然长大,或者她突然变小,他在给小女孩金月洗澡。
而小女孩眼睛通红的转过头来。
“你威胁我。”
他被她迟来的反应弄得一惊,张合嘴唇好半天才说,“我不会那样做的。”
金月站了起来。
从浴缸起身,她站到地上,踩着瓷砖走出浴室留下一条湿润的痕迹,先是巨大的水声溅落,然后是湿哒哒的走路声音,她的背影光洁,像大理石雕像一样冷白而漂亮。
徐年也跟着起身,走出浴室,从柜子里翻出一条浴巾,走在她背后。
他追到房间,用浴巾包裹住她赤裸的身体的时候,她骤然抬起头看他。
“你为什么突然回这里住?”
徐年吞吐着说:“我接到妈的电话……她要回来住。”
金月说:“那关你什么事?”
他沉默地给她擦拭发梢上的水。
“说啊!”
他的动作停顿了片刻。
金月打开他的手,一件件穿上仍带着点湿的内衣和内裤,穿上t恤、短裤,就要往外走。
徐年拉住她,“家里太乱了,我想提前回来收拾。”
金月挣出他的拉扯,继续走,徐年说,“别走……”
她转过头,“你收拾的东西呢?”
徐年看到她哭了。
他又想起那句话了:她真的太聪明了。
又或许是她太懂他,再或许是真的有什么感应在他们之间建立,她敏锐地察觉到他不曾言说的秘密。
那是一种意志。
徐年带着她走向十八楼的楼梯间,他多希望保洁员清理过垃圾,但是没有。
像周蕙来得那么匆忙,他只来得及把东西放在这里,等她走后再清理一样。令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他没想到金月会出现,出现得那么突然。
她看到垃圾桶里数量巨大的安眠药盒子。
“我不会这样做的,我没有威胁你。”徐年说。
金月不理他。
她已经穿好了和来时一样的一身衣服,折返回房间拿书包,徐年跟着她走回房间,关上门,一声巨响。
他紧紧抱住她的身体。
“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威胁你,你相信我。”
她挣扎,他发现她挣扎得太厉害了,松开手,金月跑到房间里。
房门紧闭,反锁,他站在门外。
徐年触摸房门上刚刚被她放过手掌的位置。
很安静很安静。
他觉得一切都糟糕透了,太尴尬了,比此前她发现他自慰或者梦遗都要尴尬。
她什么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