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生懂事的赶紧将药油拿过来,慕容澹在手上搓开,心疼的覆在她手臂的淤痕上。
“走路一点儿都不小心。”慕容澹眉头紧蹙,带着万分的心疼。
他掌心火热的温度覆在自己的手臂上,虞年年脸一下子就红了,“没……没事……”
“小时候也没少摔。”
慕容澹沉默不言,“忍着点儿,搓一搓好得快。”
虞年年咬着下唇忍痛,眼睛里闪出泪花点点。
良久,直到她那块儿皮肤都带着慕容澹掌心的温度,他才松手。
“时候不早了,我这就走了。”虞年年将袖子赶忙撸下去。
“药油记得擦,我叫太医丞去你那儿再给你瞧瞧。”
虞年年红着脸赶紧点头,手臂上好像还灼烫着属于慕容澹的体温,让她略有些不知所措,“知道了,你早点儿睡。”
慕容澹看着她出殿门,虞年年猝然转身,灯火灿灿映照她的脸庞,像是有东西在他心口上猛地一撞。
她又叮嘱了两遍,“你早点睡,太医不让你熬夜。”
得到慕容澹的再三保证后,才放心离去。
殿外站着人,看模样是个宫里出来的内侍,同男子比较起来,身量略显瘦小,巧士冠在她头上也显得宽大,稍稍低着头,半边脸藏在阴影里,捏着嗓子跟人吵架,非要见姚生一面。
虞年年只觉得有点儿眼熟,声音也耳熟,但未曾多想,自慕容澹受伤后,日日都能看见如这般等在殿外要见他的人,哭的闹的,都没一个能得逞。
李娘子接过提灯,照着她回西殿。
原本从主殿到西殿的路已经点的格外亮了,但慕容澹依旧不放心,还是给了她一盏灯。
虞年年同那内侍擦肩而过,走出半晌后,猛地想起什么,又飞快跑回去。
李娘子在后面提灯追她,“夫人,慢些跑。”
内侍已经不在了,只剩下侍卫尚在把守,虞年年气喘吁吁问他,“方才那内侍呢?去哪儿了?”
“夫人。”侍卫见是虞年年,也不敢隐瞒,当即恭敬道,“他要见殿下不成,已经被人拉下去了,现在应当快出府了。”
虞年年提起裙子,刚忙往出府的方向追赶过去,隐隐还能听见那人的喧闹声。
侍卫以为虞年年要见那内侍,赶忙传令下去,让人将方才那内侍拦下。
萱女拍拍衣裳,得意扬起下巴,对将她赶出来的侍卫耀武扬威,“现在肯让我见……”
匆匆脚步声戛然而止,只剩下急促的喘息。
虞年年跑得脸色煞白,轻轻对着那背影唤了句,“萱女……”
萱女原本得意的脸色一僵,嘴唇尚在发颤。
虞年年也也不敢去看她的脸,不知到底是不是萱女……
萱女擦了一把眼角的水渍,率先转身,冲她笑了笑,飞快冲过去抱住她,像是在太尉府那样,语调上扬,带着傲慢,只是语气尚且带着颤音,“好久不见,小废物。”
虞年年险些以为自己在梦里,“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呢。”
“他们说先帝的妃子都被送出宫生活了,我也不知道你在哪儿,大梁这么大,我以为都找不到你了。”
萱女咽下哽咽,用力一拍她的后背,“别诅咒我,我现在可是太后!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像你这样的小废物,连进宫侍奉我都不够格,哼。”
虞年年瞪圆了眼睛,没想到萱女还有这样的造化,“当太后累不累?”
萱女自然不能说她被大臣们弄得焦头烂额,还得养那个不听话的小皇帝,“自然是不累的,我每日只要吃吃喝喝就行了,闲的时候就去逛逛园子。”
她微微扬起下巴,极为矜贵的模样。
“那可太好了。”虞年年还一直担心她过不好。
“我看慕容澹每天都很忙,我还担心你如果做太后,是不是比他还要忙。”
听见慕容澹这三个字,萱女的脸色登时复杂起来,“我还没问你为什么在摄政王府,难不成是虞太尉那个老东西,将你送给了慕容澹?”
其实论起来,虞年年若是这样的结局,算是好的了。总比卖给个丑陋年纪大的老东西要好。
不待虞年年说话,她就握住虞年年的手,“我现如今发达了,养个你是没问题的,明日我就同慕容澹要了你去,省的你还得伏小做低伺候他。”
她就是嘴上说大话,她这个太后当的可没什么实权,慕容澹要是诚心不放人,她也没办法。
但她都成太后了,总不能在虞年年面前显得自己太无用,不管什么条件,她都得拼尽全力把虞年年换出来。
“没,不是……”虞年年同慕容澹的关系,一时半会儿也捋顺不清楚,“若是我有时间再告诉你。”
“我方才听见你要见姚生?我去帮你找他。”姚生大人是个好说话的人。
萱女瘪嘴,“我要是能见着慕容澹,就不用见姚生了。”
“慕容澹兴许还没睡,等我帮你问问去。”虞年年拉着萱女的手,往主殿方向快步走去。
她临走时候嘱咐慕容澹早点儿睡,不知道他现在睡没睡。
萱女心中思绪万千,年年现既然能直呼慕容澹的名讳,甚至能直接带她去找他,若是当真做了慕容澹的妾室,那也是极为受宠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