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只听外头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竟是村头刘麻婶的儿子刘二顺,他喘着粗气道:“苏奶奶,苏奶奶,今儿我爹去镇里拉活,有人捎了一句话,说你娘家大哥病重,许是快挺不过去了,想见你最后一面。”
孙氏整个人怔在那儿,她娘家大哥的身子素来康泰,怎的突然就病了。心下急道:“刘二顺,你听谁说的?这话可不可靠?”
“镇上文房的张掌柜去府城进货,经过大柳镇,正见你娘家侄儿在镇上请郎中,请张掌柜捎的话。”
孙氏更着急了:“这是几时的事?”
“是昨儿下午。”
“我的个天,前些日子不是说还硬朗着,怎么就病了。大儿媳,赶紧给我拾掇拾掇,看看家里还有多少鸭蛋,我得回娘家……”
月颖最初订下计谋时,就料到三房的人会有此举。三房的人知孙氏近来疼她,先将孙氏给支走。孙氏一离开,正好可以将她捏扁搓圆,这也是她一早就猜到的,也不枉她这些日子以来在孙氏面前讨好卖乖,没有三房的助力使计,她要顺利离开苏家恐怕极难。
月颖道贴心地道:“奶奶,你带些钱上,到了大柳镇买些点心、割些猪肉带过去。你别心疼钱,先雇辆车赶过去,别让自己留下遗憾。”
孙氏娘家只得一个大哥,他们爹娘就生了他们兄妹两个,母亲早逝,是父亲将他们拉扯大的。父亲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没了,他与大哥大嫂的关系自来亲厚,只因隔得远,一年也只走动两回。一回是娘家大哥生辰,一回就是过年时回娘家拜年。
胡氏发现月颖越来越会说话,句句都能说到人心坎人,难怪孙氏疼她。
许是一场大难让她开了窍,若一早就是这般,她的日子会好过许多。
孙氏道:“我去换件新衣裳!”
说走就走,孙氏换了衣出来,随身带了二两银票,又有几十枚铜钱就出发。
半个时辰后,三房的唐氏婆媳与苏巧云估摸着孙氏到了镇上,三人结伴进了月颖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