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奴,秦氏一家竟是官奴之身。
难怪章牙婆直接把他们一家领过来。
谢管家骂道:“这一回,可真是被章牙婆坑惨了,官奴之身,要买的人家就必须得是官身,我们家老爷虽不在,可世代官宦,老爷逝在任上,陛下又封了三等仁义伯、正五品的光禄大夫,还著书立传流芳千古。
在这百里县,能买她们一家的人还真不多,除了县令、县丞、主簿等从七品官职的,其他连买官奴使唤的资格都没有。”
月颖问道:“官奴,只能是从七品以上的官员可以买卖?”
谢管家点了一下头,“要不然,这朝廷且不要乱套,再有,还有官乐坊可以买卖官奴,官奴可以去更差的地方,却不能去更好的。章牙婆送来的文书上头,特别写着‘世代官奴’字样。”
秦春兰跪在地上,声音哽咽,“这是我爹干的混账事,要不是他惹恼太原知府大人和知府夫人,他们也不会报复我们母子四人,将我们定成了‘世代官奴’。原本到了我们这代是有脱了奴籍从良的机会,我……我们可被这无情的爹给害惨了……”
她一阵呜咽,伤心欲绝地哭了起来。
秋菱想到自己,呜呜比划起来。
月颖道:“秋菱说,她当年也是被主家陷害叛主,灌毒药、打残左臂,她的身契上头写的却是‘贱奴’身份。”
秋菱原是明月姑娘身边的服侍丫头,因自幼无家人,几经辗转又遇到明月,瞧她可怜就买了下来。不仅是她,就是其他几个也都是寻常的奴婢身份。
秦春兰道:“要说官宦人家,狠起来可真是狠,又不是我们母子的错,却将我们治罪撒气,要……要不是这样,我姐也不会……”
谢简道:“娇兰的事,我会瞧着办,县城这边不好寻婆家,回头我写信问问陆兄,看陆家那边能不能安顿,陆家下人多,大小管事不少,寻个可靠的管事嫁过去。”
他不会再转卖这一家人,他们也不容易。
现在,他们渴望安定下来,为了留下,也会认真办差。
只是谢管家与秦婶一家人之间就有些尴尬了。
买了一家下人,还买出麻烦了。
月颖道:“他们一家是不想被分开,大哥这样一来,万一陆知府离任,娇兰就得跟着丈夫离开,一家人相隔远了,怕是再难得见。大哥不妨想想永乐府的陈莫袁钱沈这几家,他们可是永乐府的当地世家大族,这里是故居祖籍,就算暂时离开,却也总会回来。”
谢简轻叹一声:“父亲生前,倒与这几家有过走动,可我一出生,便随父在任上,委实说不上话。”
谢管家道:“公子,我倒是与这几家的管事能说上话……”
月颖道:“管家大叔说得上好,还不如我出面呢,沈少夫人和莫二夫人还念着我的好,我与她们说说便是。”她微微一笑,“秦婶,你们家与谢管家闹的误会可不许误了各自的差事,往后好生办差。娇兰会些针线活,就领了给公子做衣袍、鞋袜的差事,其他的慢慢来。”
谢管家道:“秦婶,传饭罢!往后公子与姑娘一处吃,下人都在厨房另坐一桌。”
谢简想反对,谢管家已拿定主意,“公子,规矩不能坏!”
秦春兰从地上起来,与秦松一道进了厨房,不多时就摆上了五菜一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