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和爱情,是不同的……没有爱情,可以走进婚姻,有了爱情,走进婚姻之后爱情未必能继续存在,没有婚姻,爱情依旧可以存在,婚姻之外,爱情似乎更可以长久。”谢非说。
我懵懂地看着谢非。
“爱情是一朵艳丽的花朵,开放的时候,开始含苞迷人,绽放绚丽,当成为果实的时候,就再也没有含苞的迷人,绚丽的心动了。”谢非说:“这个果实就是婚姻……我们都是现实的人,浪漫的爱情可遇而不可求,在现实的婚姻里,更多的东西是利益和交易,充满利益和交易的婚姻里,是不会有真正的爱情的,是经受不住考验的,是极其脆弱的……
“爱情不是一个过客,婚姻也不是过客的驻足之地……花的果实当然也有美丽的,但如果像罂粟一样,有着绚丽迷人的开始,果实的色彩却会让人不寒而栗。”
谢非的口吻有些沮丧,还有些失落。
谢非看着我,又说:“当你全心全意为一个人付出时,这人往往会背叛你。因为你已经全然付出,而毫无新鲜感和利用价值。人性是极可恶的东西,它对得到的往往不珍惜。
“所以,当你被人伤害,首先想想,是不是自己付出的太多,把自己放低了……想要别人疼惜你,首先要自己疼自己。高贵的,才珍贵……或许,我就是犯了这样一个错误。”
我不知该如何说了,想点头却又想摇头。
谢非叹息一声,接着说:“在我们的生活里,有些事注定成为故事,有些人注定成为故人,有些路注定要一个人走。一些人,一些事,闯进生活,得到了,失去的,昨天的悲伤,今天的快乐,喜怒哀乐都要记得。
“当这一切都会成回忆,在我们记忆中又会留下了什么?很多事,过去了;很多人,离开了。或许,经历的多了,心就坚强了,路就踏实了。”
我一时捉摸不透谢非说这话是何意,似乎,她在坚守什么,又似乎,她在做出什么决定。
我不得不承认,谢非是一个淡定的人,她的淡定超出我的想象。
谢非又说:“在一回首间,才忽然发现,原来,我一生的种种努力,不过只为了周遭的人对我满意而已。为了博得他人的称许与微笑,我战战兢兢地将自己套入所有的模式所有的桎梏,走到途中才忽然发现,我只剩下一副模糊的面目,和一条不能回头的路。”
谢非的口气又有些伤感,我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我突然想走了,我觉得和谢非的谈话够多了,不能再谈下去了。
我说:“师姐,我要去上班了。”
谢非点点头:“好的,去吧,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努力过好每一天……我祝福你拥有每一个阳光的今天和明天。”
“谢谢师姐……”我站起来。
谢非也站起来,默默地看着我,突然微微一笑,点点头。
我不敢再看谢非的眼睛,我担心会看到令我心悸的目光,低头匆匆离去,出了酒店大门,回过头,看到谢非还站在那里,正看着我。
从我这里看去,谢非的身影显得很孤单和寂寞。
我冲谢非挥挥手,转身离去。
出了酒店,打了一辆出租,走了没一会儿,手机突然又响了。
今天的电话似乎特别多,每一个电话都有内容。
我摸出手机,一看来电号码,呆了
这是关云飞的手机号码!
老关给我打电话了。
在这样的敏感时刻,老关给我打电话,让我不由感到心惊胆战。
我刚将他的孩子给搞掉,他就给我打电话来了!
我颤抖着手指按了接听键,然后将手机放到耳边,鼓足勇气张开两片子:“关……关部长。”
“哈哈……”随即就听到电话里传来关云飞熟悉的爽朗的笑声。
事到如今,在我看来应该是焦头烂额的他竟然还能笑得如此开心。
当然,对于他来说,该爽朗大笑的时候必须要这样,不管他心里是否有烦恼。
这是一个高级政客必备的素质。
我似乎很难达到他的境界,这就是我和他的差别之一。
目前我达不到,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达到。
当然,如果真的达到了,或许是一种本领一种能力,也许会是一种悲哀。
或许,混官场的本领越高就越是一种悲哀,和职场正好相反。
关云飞的笑让我心里有些发毛,不知道他又什么开心抑或不开心的事要对我如此大笑,在我听来,这笑有些让我毛骨悚然。
“关……关部长……你笑什么?”我结结巴巴地说。
“怎么?我不能笑吗?”关云飞不笑了,说。
“当……当然能。”我说。
“呵呵……”关云飞又笑起来,这会听起来没那么夸张了,说:“和你打电话,似乎每次都能让我很开心,甚至还没听到你的声音我就开始开心了。”
我又觉得关云飞这话有些夸张,但还是附和着笑了下:“很荣幸……但愿我不会成为你的笑料。”
“怎么能是笑料呢?你的理解偏差很大哦,我可从来没有把你当做笑料的意思。”关云飞说。
“呵呵,那我就更荣幸了。”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