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吵得耳朵疼,掏掏耳朵,想起耳朵刚刚被这死丫头揪过,登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人都说丑人多作怪,我原以为你傻,没想到全是装的,来了我御风寨的人,从没有人能活着离开,你一个黄毛丫头,真以为凭你那点儿小伎俩能算计的了我?”
花弥生后知后觉,总算是明白了刚刚徐娇娇脸上那怪异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了。
徐娇娇也不是故意的,她明明都已经做的那么隐蔽了,可谁知道李寄早有防范,似乎是早就知道她们的计策了一样,她一个弱质芊芊的女子,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呢?自然......自然就全部撂了。“对不起......”
花弥生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深吸口气,咧着嘴笑,“大......大当家,我其实......其实......”
解释也没法儿解释,自己刚刚揪着人家的耳朵把话说得那么猖狂,他又不聋,这会儿再说什么恐怕都洗不白了。
指望土匪能良心发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就跟指望明天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一样,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
花弥生看着自己身下的大水缸,死到临头,她想到了老爹。
老爹一个人辛辛苦苦把她拉扯大,她还没来得及孝敬老爹,就要老爹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大不孝。
李寄大概从未被人这么算计过,所以十分生气,用绳子把她挂在水缸上,绳子另一头由人拉着,打算折磨够了再把她活活淹死。
徐娇娇被迫在一旁观看,大当家发话了,要是敢闭眼,就让她也上去试试被活活淹死的滋味儿。
说不害怕是假的,若不是被绳子吊着,她这会儿恐怕站都站不稳了。
医者仁心游四海在一旁嗑着瓜子儿劝李寄,“小姑娘,吓唬吓唬得了。”
李寄压压手,示意拉绳子的人往下放放,并未把游四海的话放在心上,“今儿要是不杀一儆百,传出去了,外人恐怕还真当我李寄好说话了。”“跟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好计较的。”“小丫头片子?”
他往嘴里扔了颗山果,眯缝着眼打量花弥生,“她这么聪明的小丫头片子,现在不除,留着就是个祸患。”
他没记错的话,这丫头之前可亲口说想要毒死他和他这一山寨的人为民除害来着。
花弥生看着水缸里投出的自己的倒影,觉得自己这辈子真是要活到头了,之前没想过死,觉得就是一闭眼得事儿,可这会让轮到自己了,才知道死有多可怕。
徐娇娇眼睁睁看着花弥生被浸在水缸里,她害怕,可是不敢闭眼,就在心里默默数数儿,数到八十的时候,李寄一抬手,花弥生又被吊上来。
她想扑腾来着,可手脚都被绑着,根本就扑腾不了,有那么一会儿,她真觉得自己快被淹死了,眼看着黑白无常就要来带她走了,李寄一声令下,又把她拉了回来。
趁着现在还能喘气儿,得多喘几口,她耳朵里都是水,李寄像是问了她一句什么,她没听清,刚想追问,绳子那端一松,她又落进水里。
游四海仍旧慢吞吞的,提醒他,“再这么下去人就死了。”
李寄充耳不闻,瞥见那头山寨里的账房捧着账本来见他,抬手叫把人放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