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后来游四海去查,每年光是盐课银都要不少银子,商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人,到手的银子要交出去一大半儿,心里肯定有怨言,但又不敢得罪官府,只能私下运盐。
这些官府不知道,到时候卖多卖少,银子全都进了他们的口袋,这样的好事,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他们不敢光明正大走官道,就说明是心虚,既然心虚,那出了事肯定也不敢报官,只能吃哑巴亏,所以这一趟必定稳赚不赔。
山下的盐商们也听闻这一带匪患猖獗,是以行进途中一直都小心翼翼,冒险走这条路不光是因为这里隐蔽,也是图近,拉着这么多盐,路上耽搁的时间越多,变数也就越大。
车队行至谷下,带头的柳家二少爷扬手握拳示意车队停下,旁边的随从递上千里眼,他用千里眼对着两边山谷看了看,四周静悄悄的,远远望去,没有半点动静。
“少爷......”
柳潞麟收起千里眼,心里愈发忐忑,“这也太安静了些,走吧,继续赶路,傍晚之前我们得离开这儿。”
随从比了个手势,车队又开始缓缓行进。
护送车队的都是柳家自己培养的府丁,个个伸手了得,柳潞麟又机灵,这一路上倒也算顺顺当当,就是到了这山下,他心里也没底,不敢耽搁,只能加快脚程,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可车队刚动起来,前面忽然横空落一截横木,柳潞麟眼见那横木朝着自己飞过来,反应过来忙翻身下马,他刚从马背跳下,那截木头便擦着马背堪堪拦在了他们面前。
“春林!”柳潞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往后退!退!”
话音刚落,山上又“唰唰唰”下起了箭雨,春林护主心切,上去帮柳潞麟挡了两下,拽着他躲到了一处山石后,“少爷,怎么办?”
柳潞麟咬咬牙,看着地上横七竖八倒下的都是自己人,再看看山上,他连人在哪儿放箭都不知道,虽不甘心,却也只能咬咬牙下令,“退出去!换条路走!”
他们耗不起,山上的土匪熟悉地形,他们在明,土匪在暗,对付他们跟玩儿似的,再耗下去,一个都活不了,更别提这车上的东西了。
听了他的吩咐,府丁们开始往后退。箭雨不断,不断有人倒下,柳潞麟只好亲自上阵。
可他刚出去,山上的箭雨忽然就停了,他愣了一下,继而便听见冲杀的声音,这次终于看见人了,黑压压一片,举着刀,眨眼功夫便从山上冲到了山下。
李寄的人很快把他们团团围住,柳潞麟四下环顾一圈,看向为首的李寄,因为第一次经历这种阵仗,持剑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柳少爷。”李寄轻蔑的哼了声,“抖什么啊?害怕?”
“你就是李寄?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就应该清楚今日劫我的下场,我劝你最好还是把路让开,否则我柳家,绝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