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动心,但你们这批盐实在烫手......”
“你肯见我们,还肯出价,又跟我们在这儿浪费了这么长时间,那就说明你不怕烫手,我们也不是漫天要价,这价钱合理,况且,若是这桩生意谈成了,以后我们还有更多的生意谈,生意人最讲究门路,多个朋友多条路,长久生意总比一次合作要好。”
长久生意?
张生倒杯茶饮下,确实有些心动,“敢问公子,这位姑娘说的话,在公子这儿可作数?”
李寄打量着花弥生,谅她也不敢耍什么花招,应声允了,“作数。”
“好。”帘后人站起来,“那就按照这位姑娘说的价码,三日后,小漕颍码头,亥时,我等着公子。”
这就算是谈成了,方才引他们来的那人不知又从哪儿冒出来,送客到门口。
出了门,又是热热闹闹不夜城,周遭人来来往往,花弥生出门时没注意,袖子挂在门栓上卡了一步,落下一步,李寄回头寻她,于漫漫人群中看见一张陌生的脸,两人视线隔空一碰,后者很快低下头,佯装看着摊上玉器。
李寄拽了花弥生一把,几乎是提着她快行几步追上吕不容提醒,“身后有尾巴。”
不止是身后,身前也有,他们应该是被盯上了,这些人看着来者不善,还不能确定是谁的人,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他们势寡,不宜纠缠恋战,还是找个机会脱身比较好。
四个人目标太大,吕不容跟小五,李寄带着花弥生,四人分两队分别从东南两个方向离开。
跟踪他们的人也分作两队,匆匆追上。
花弥生几乎是被李寄提着走,她跟不上,就算是被提着走,跑了这么一路也气喘吁吁,渐渐没了力气,抱着李寄的胳膊央求他停下歇一歇。
李寄恨铁不成钢的回头望她一眼,见她满头大汗,脸颊通红,到底是妥协了,放她停下喘气儿。
“......那些......那些是什么人?”她累得像条狗,可李寄提着她这个大活人奔了一路却跟没事儿人一样,花弥生摆着手扇风,甚至没在他脸上看见一滴汗。
李寄坐在一块儿石头上,不甚在意,“谁知道是哪个仇家,想杀我的人多了去了。”
“你怎么会有那么多仇家?”
“人在江湖,有几个是干净的?谁还能没两个仇家了?再说了,我是土匪,又不是山下假惺惺的大善人,不是跟人交朋友的。”
生生死死从他嘴里说出来好像半点也不重要,被人追杀也像家常便饭,他倒坦然,花弥生想,要是换作自己,每天提心吊胆的,吓也吓死了。
老爹常常教导她要与人为善,虽然知道这些花说给李寄,他也未必听得进去,但她还是忍不住,“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交个朋友总比多结个仇人好,你该收收你这臭脾气。”
李寄板起脸来瞪她,“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罢罢罢,跟他讲道理死路一条,她何必死寻死路,随他吧。
“我看见他们往这边来了,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