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来这山上要修路,修到这里的时候,原先计划在这里建个公共厕所,供来往的人方便。可说起来邪乎,这边找好了几个工人,则要动手砍树,本来是日头晃晃的大晴天,不知哪来一片黑云,“哗哗”地就下起雨来,这山上又是泥,又是石头,没法干,就撤了。
第二天,再找工人,人家不来了,说晚上回到家就发烧,现在还没退,干不了了。再问那个,也是如此,凡是昨天来这里要干活的人,都病了。
这么巧,负责人是个不信邪的人,又换了几个人来干。这边刚要砍树,那边就起了一阵风,沙石满天。工人犹豫了,负责人说:“干,刮风怕什么、”于是,继续砍树。
一棵树砍倒了,两棵树砍倒了,在第三棵树摇摇欲坠的时候,又起风了,“呼”地一下,把树刮倒了,没往预想的方向倒,砸到了另一边在指挥的那个负责人的脑袋,当场就晕过去了,赶紧送医院。
这下,群龙无首,工人们就撤了,那个负责人再也没来过,这块地就成了今天的这样。
听了老者的介绍,我才明白,敢情这里还躺着一个不可一世的人物哪,真不知道今天的事跟他有没有关系。
林间突然就起了一阵风,好像在回答我的疑问。
老者赶忙慌里慌张地离开了。
我盯着石碑,扩大自己的神知,感觉着周围的气息变化。
在这林子里,有一道可怕的气息在盘踞着,它很强大,潜伏在那儿,不动声色,像一只猛虎在盯着它的猎物。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它的猎物,也不知道它不没有把我当成它的对手。我们俩就这么对峙着,相互感受着,试探着。
慢慢地,它发动了,一股气势汹涌的气流从地上卷起,把野草刮得平铺在地,像被脚踩过似的。它没有向我冲来,而是围着土堆转了起来,一圈一圈,越转越大,带动松树枝叶都跟阒摇晃起来。
一会儿,连松树的树干也左右摇晃起来,在这片小树木里,像是有无数的野兽在奔跑,在追逐。又像是刮起了台风,风沙扑面,细小的灰尘往眼睛、鼻子里灌,树枝往脸上头上身上乱抽。我只好一步步地退了出来。
这老家伙,不欢迎我哪。
在路边等待的人也注意到了这里的变化,都站起身来往这边看。
这阵风在把我赶出林子后,就慢慢地小了下来,不一会儿就安全安静了。
我赶回到路边,乘客看那边安静了,也都坐了下来,没有人多想什么,也没有人认为这事跟我有关系,而过来问我什么。只有刚才跟我讲故事的老者神情紧张,看我回来,就走到我面前,压低嗓门,惊慌地问:“没出什么事吧?”
看着他那心惊胆战的样子,我不想吓唬他,老年人,不知道血压高不高,心脏好不好,别吓出来毛病,就帮作轻松地跟他说:“没什么事,这山上的风真大。”
老者盯着我看了盾,没发现什么不对劲,担心地摇了摇头,走到另一边去了。
乘客们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地聊着,有的说这车子还能不能走,有的说我们怎么贪上这么个倒霉事,有的说要走不了怎么办,这儿还能过夜吗?
司机还在打电话,听语气可能不会很快解决。
等他挂了电话,乘客们围上去,问他怎么办,他苦着脸说:“我也不想出这事啊,是不是,我也想快点回家啊,已经这样了,怎么办呢,大家相互理解吧。”
那老者高声说:“你就别废话了,公司怎么说,我们什么时候能走?”
司机不答应了:“什么叫废话,什么叫废话?我这不正联系着吗,老人家,你别着急,容易上火的。”
这司机看来是个话痨,说话罗里罗嗦的,要不拦着他,准没完没了。
我拍拍老者的背,示意他让一让,挤过去对司机说:“你跟我们说说公司打算怎么解决这问题的。”
他看了看我,觉得刚才的话扯得有些远了,就顺势说:“公司说了,尽快联系车子来接我们。”乘客们又乱吵吵地嚷嚷了起来:“到底得多长时间?尽快是什么时候?”
“这天都快黑了,难道要我们在这儿过夜吗?这荒山野岭的,出了事找谁去?”
说话间,已近黄昏,山里黑得早,已经笼罩上一层夜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