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太大,街边绝不是一个适合说话的好地方,翟嗣拥着她快步上车,踩下油门,车子迅速开回柯柔的公寓。
洗了澡,柯柔将自己包在毛绒毯子里,她蜷缩着坐在沙发上,湿漉漉的长发搭在脑后,没有想要吹干的意思。
翟嗣站在她身后,光洁的上身暴露,腰间只围了一个白色浴巾。两人的穿着仿佛一冬一夏,十分不搭调。
“你想干嘛,和我说说。”翟嗣突然出声,他坐到柯柔的对面,没有像往常一样贴着她,捉弄她。而面对柯柔失败的逃跑,他竟然意外的冷静,甚至语气中没有一丝的怒气。
柯柔就是被他这个反常的态度吓到,她缩在沙发一角,目光怯懦地望着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谎话她不会编,真话她不敢说。
犹犹豫豫,柯柔一句话都没说,她吸了吸鼻子,总感觉鼻塞的感觉很严重。
“说话。”翟嗣将茶几上的纸抽丢过去,语气虽然平淡,但动作已经在暴露自己的不耐心。
柯柔如受惊的兔子般颤了一下肩,接过他丢的纸抽,动作缓缓地放回到茶几上,唇部努了努声音很低:“阿嗣,我有点不舒服,想睡觉。”
一半的目的是逃避,另一半是因为她真的有点不舒服,头沉沉的,感冒的感觉愈发强烈。
果然,翟嗣就像是受她操纵的木偶,听到她的指令,他就靠了过去。
手背贴着她的额头,肌肤相贴时的热度让他烦躁。该死,又烧起来了。
就像他当年第一次带她回家那天,柯柔淋了雨就会生病,他见她第一面就知道她身体不好,免疫力太低。
窗外电闪雷鸣,客厅整一面的落地窗被雨水淋得模糊不清,挡住了他往外探看的目光。
这种天气出去,很不方便。
翟嗣起身快步上楼,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柯柔的眉心不自觉地微微蹙起,似有失落。
不出两分钟,楼梯上就传来拖鞋踏地的声音,翟嗣拎着药箱下楼。
温度计显示三十七度五,翟嗣看后暗松一口气,还好不严重。
药箱里的药盒整齐摆放,翟嗣匆匆看了两眼,迅速在里面拿出两盒药,专治感冒发烧。
把水和药喂到柯柔嘴边,翟嗣发誓,他这辈子就没这么伺候过人。尽管他对唐袖体贴,但绝没到如此地步。
“啊。”翟嗣像哄小孩子一样,“张嘴吃药。”
“……”
柯柔舔了一下近乎干裂的嘴唇,目光幽幽地盯着他紧绷的脸,乖巧地张开了嘴巴。
柯柔没有矫情的命,三两片药对她来说不值一提,一口水跟上,她咽药时只是微蹙了眉头。
药不苦,但她却心里有点苦。
她紧裹着肩上的毛毯,手扶沙发站起身,“我头疼,上楼睡觉了?”
她在问询翟嗣的意见,只有他给了肯定答复,她才可以高枕无忧。
翟嗣闻言依旧没说话,他压低的眉头此时已经舒缓,眼眸垂下,浓密的睫毛全然掩盖了眸底的情绪,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久久等不到回话,柯柔抬腿迈出一小步,眼睛盯着翟嗣,似是在看他反应。
翟嗣抬眸之际正好和她目光相撞,将她眸色中的卑微试探一览无余,他倏地勾了一下唇角,一声低缓的笑音自喉间嗌出:“我是鬼么?让你这么害怕?”
柯柔摇头:“不是……”
“柯柔。”翟嗣罕见地直呼她大名,“你不要总是一副很听我话的样子,我知道,你并没有臣服。”
“……”
他长腿迈过去,大掌按住她瘦削的肩膀,一字一句:“五年了,别哄我了。你倒不如拿出真性情对我,让我看看喜不喜欢。”
“……”
翟嗣和柯柔就像温水煮青蛙,翟嗣就是温水,但他也受够了这只沉闷不语的青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