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雪试着出了些声响,发现因为高烧声带水肿,但好在还能说话,“辛苦老先生了,我……与家仆走散,路遇歹人,歹人向我腹部刺了一刀,时间……我也不知……”
众人惊讶,随即狠狠瞪向李嬷嬷。
李嬷嬷赶忙道,“老先生是这样,我家小姐是一日前被刺伤,如今伤口已上了药包扎上,只是高烧不止。”
老大夫点头,“麻烦小姐告诉老夫,你现在的感觉。”
顾千雪幽幽叹了口气,“头疼欲裂,周身忽冷忽热。”
随后,老大夫又为顾千雪诊脉,最后道,“小姐放心吧,你的脉象还算平和,这高烧怕是伤口引起的,你是女子,老夫不方便查看伤口,但既然这位嬷嬷说已包扎后不流血,估计也没什么大碍,老夫给你开个清热的方子你先喝上,回头静养,将伤养好了便好。”
顾千雪道,“多谢老先生了。”随后便闭眼,不再多言。
她不敢多说,否则不小心被老大夫察觉出什么,老大夫便性命堪忧了。
众人以为顾千雪会借机求救,却没想到别说多说话,便是多一个眼神都未发出。
虽然心有不解,但也省却了不少麻烦。
几名家仆打扮之人将老大夫送了出去,出了房门,才有人道,“老先生,在下有件事麻烦您。”
老大夫立刻道,“不敢,阁下有什么便直说吧。”
“关于我家小姐一事请不要透露出去,毕竟事关小姐的名节。”
老大夫立刻道,“这个您放心吧,我们行医之人嘴巴最是严的。”
“那就多谢了,这是医资,在下便送老大夫回去,顺便熬些药来。”
房内。
所有人都走了,只留李嬷嬷在。
李嬷嬷局促不安,甚至不敢去看顾千雪的双眼。
千雪幽幽叹了口气,“李嬷嬷,从前我对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我?”
如今李嬷嬷也是后悔,悔不当初,“郡主,都是老奴的一时糊涂。”而后便说出了缘由。
原来,安塔娜在尚书府时虐待听雪院的下人,而这李嬷嬷被打了三次,只因李嬷嬷说了句安塔娜不爱听的话。李嬷嬷记恨在心,同时,儿子却赌钱欠下巨债,如果拿不出银两偿还,房子被抢去不说,儿子也会蹲大狱。正在这时,有人找上李嬷嬷,说只要将顾千雪骗出来便给千两白银。
李嬷嬷一方面急于用银子救亲生子,另一方面怀恨在心,于是便……
顾千雪闭上眼,幽幽叹了口气。
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
折腾了半天,还是她自己酿的恶果罢了,怨不得人。
“李嬷嬷,我问你,你儿子从前喜欢赌钱吗?”顾千雪问。
李嬷嬷一愣,没想到郡主是问这个问题,这个时候郡主不应该辱骂她吗?不应该骂她忘恩负义吗?“回郡主,他从前是不赌钱的,这回也不知为啥着了魔跑去赌钱,他还说刚开始赢了一些,后来没忍住继续赌便输,最后赌红了眼就……”
不用李嬷嬷说,顾千雪也知晓,轻轻道,“不是他着了魔,而是着了道了。”
李嬷嬷一听,眼神闪了闪,“郡主的意思是?”
“既然他从前不赌为何突然就赌?怕被人诱去的。为何他起手赢了一些?因为对方诱敌深入。后来他赢了钱为何还继续赌?怕是身旁有人煽动谗言。按照道理,输了钱赌坊便会赶人走,追着去讨债,但赌坊非但没赶人,还借了大笔银两给他,说明是在下套。李嬷嬷,你怕是早被人盯上,你儿子才被人下的毒手吧。”
听着顾千雪的话,李嬷嬷双腿一软,跪在地上,“真……真的是这样吗?不……不可能。”
顾千雪叹了口气,“李嬷嬷,我还记得你的事,自我们顾家入京后,你便在府里干活。与其他家比,我们尚书府怕是腌臜事最少的人家了,尤其是姨娘们被遣散后,尚书府可谓是个平静的天堂。正是因为太干净,所以你不懂外面世界的险恶,你年纪也不小了,自己想想,我说的有没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