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之后,兵荒马乱,人心惶惶,曾经的白衣青年携大军直攻京都城,摄政王率军撤离,而嘉朝女帝于宫墙之上被俘。
从高座明殿,再到枷锁般的皇宫,一晃与他近三载年华,无子无女。
可笑他竟有心立她为皇后,却在封后大典上,被暗箭穿膛,她身着凤冠霞帔,怔怔地望着他高大的身躯颓然倒地。
彼此折磨三载,原本以为能脱离苦海,从此自由,她竟对他生出情愫,悲恸不得。
这人的一生啊,什么最重要......
萧扶玉心口抽痛不已,再抬眸时,那一袭华贵嫁衣的她站在眼前,面容悲楚,手中攥着淡墨的玉。
她拈着玉,问:“两世无欢,你可知怎么走......”
泪珠滑落,打散画面。
......
猛地的一下,萧扶玉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失魂怅然,又那久久无法平静的心痛。
已至深夜,宫灯里的烛光轻轻摇曳,寝殿富丽堂皇,却空荡得可怕。
卫玠早已不在身旁,萧扶玉指尖带着余颤,心慌意乱着。
一直在榻帐外候着的梨雅听见动静,连忙将檀色幔帐挂于一侧,“陛下怎了?”
萧扶玉眼眶微红,沉着声道:“卫玠呢!”
“奴婢这便去唤卫相。”梨雅回道,连忙跑出殿外。
不久之后,那气宇清贵的男人疾步走来,他已换了身干净的衣袍,清雅矜贵。
“怎么了。”
卫玠眉目紧张,刚在榻旁坐下,萧扶玉便埋进他怀中,泪流不止,娇软的身子轻颤着,“你去哪了......”
卫玠握着她的腰肢,这哭得他心乱不已,“我在呢,可又做梦魇了?”
萧扶玉颌首,紧抱着他的腰身不放,闻着他身上的淡雅气息,哭成了泪人。
旁的宫女低着脑袋,不敢多看,却见卫相使了眼色,便退下去。
卫玠的手掌轻抚她的头,温柔着声道:“只是梦而已,别怕。”
萧扶玉抬起脑袋,鼻尖哭得红红的,哽着声道:“这是真的,不是梦,你死在我们大婚之上...是我的错。”
卫玠擦拭她的泪水,回道,“我不在这好好的吗,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不怪你。”
萧扶玉的情绪平静不下来,那实在太痛了,差点没喘过气来。
卫玠托起她的身子,她白净的额上还布着细汗,碎发微湿,他道:“雪儿不能再哭了。”
萧扶玉望着他轻泣,眼眶湿润润的,卫玠便低首吻上来,她微微愣住,只听他温柔含着唇舌轻舐,分外柔润。
待一吻作罢,萧扶玉总算乖下来,眼里也不再掉泪,坐在榻上,怔怔瞧着卫玠。
卫玠微勾唇角,“还哭?”
萧扶玉心神恍惚,抿着唇,舌尖还有舔.弄的触感,她没有回话,也哭不出了。
卫玠则解开她的衣衫,查看伤口可有被她弄出血来,他是怕她的情绪影响到腹中的孩子,自转醒过来,情绪太大起大落了,如此怎能行。
他抚到伤口,使得萧扶玉轻蹙眉头,心绪有了些平复,方才还不是没从那段记忆走出来,才这般难过。
卫玠用拇指抹去她湿漉漉的睫毛,温和道:“这次又是什么梦?”
萧扶玉仍是怔怔的看他,身上的单衫又被汗水弄得潮湿,停顿片刻后才轻轻道:“上元节我落入潭水那次,潮水般的记忆让我想起来以前。”
卫玠自也想过她是上元节恢复的前世记忆,因为是从那时起她有所变化。
萧扶玉微微探身,“我们是不是还有一世......”
卫玠温和询问道:“那一世结局如何?”
萧扶玉心中一抹念头滑过,卫衡死于先帝,并非摄政王。那封密诏可真实存在?先帝让卫玠辅佐于她,才将罪名嫁祸于摄政王,
那时他们关系仅止步于君臣而已,但卫玠重瞳之眼受人忌惮,在庆阳驿遭摄政王诬陷谋逆。
她明知他没有,奈何那封密诏竟落到摄政王手中,诏书其中一条便是将卫玠杀之。
两难之间,她不忍杀他,便命人刺伤他的左眼,褫夺他的官职,沦为罪民,最后卫玠被卫顼救走。
她该不该说记忆里的所有,若他知道会不会离开她,萧扶玉迟疑了。
卫玠打量着萧扶玉启口又抿,也知晓那不是好结局,他神色淡然,“你只需知道今世我在你身旁便可,不必管从前。”
言罢,卫玠瞧一眼她被汗弄潮的衣衫,便起身命帘外的宫女备置热水。
萧扶玉喉间微哽,垂了垂眼,或许她可以寻到密诏,将密诏烧毁,这个秘密谁也不会知道了。
可是这样卫衡的死,是因她的父皇,她不可以这样自私,不在乎卫玠的感受。
待热水端进寝殿内,卫玠回过身只见萧扶玉还在出神,宫女退下后,他弯下腰对她道:“莫在胡思乱想了,现在身子可不是你一个人的。”
他伸手探进她的衣衫,手掌停在平坦的小腹上,肌肤上残留的汗意有些粘腻,粗粝的手指抚过她的腹脐。
使得萧扶玉身子一颤,纤手按着卫玠的手,他轻轻道:“擦净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