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她家中人口,与宅子大小,至少得弄两个门房,外院两个打扫的仆役,两个端茶倒水的丫鬟,再来是内院,赵慧夫妇一个院子,守门的、打扫的、粗使的、伺候的,少说得四个人,贺老太太一个院子,也得四个人。
加上厨房的人,车夫、园丁,这些必不可少,一整套下来,这大宅里得有二三十个仆人才够使唤,这还不算护院人数。一大家子收拾了三天才妥当,这期间余舒跑了两趟供人院,砸下几百两银子,一口气买了十几个人,塞进宅里。
要说那些粗仆完全没必要跑到供人院挑选,随便找个牙婆,一张卖身契不过三五两银子,但余舒宁愿多花几个钱,到供人院去买了“知根知底”的人用。
她这几百两银子花的不冤枉,那供人院的管事一见她亮出身份,巴结都来不及,哪里敢将她当成冤大头宰呢。
余舒没有一个人去,而是带着赵慧一起,论起家务事,余舒惭愧地承认,她可不比做过商户小姐,如今为人妻母的赵慧。
坐在天字号间里,眼前一排站了几个十来岁儿的女孩子,上头椅子上,赵慧侧头与余舒悄声道:“这是要挑屋里伺候的,机灵得有,最重要是本分,是好是坏这一时辨不出来,先就挑你看得顺眼的,进来之后抬过头的,左数第二个、右数第一个不行。”
这是要给余舒挑个跟前丫鬟,与芸豆做伴儿,她好歹是五品的女官,比照大家户的例子,跟前两个丫鬟都是寒酸了,就是辛六这世家千金,屋前屋后,都有四五个使唤的奴婢。
余舒骨子里还装着现代人的独立思想,是不大喜欢别人介入她的私人领地,但是没法子,她得了官身,身上就多的杂事需要人打理,只芸豆一个,那小丫头得累死。
看了一圈,余舒询问了两个比较顺眼的女孩子是否识字,两个人争抢答是,她便让她们分别写几个字看,拿到手里,见着比她初学还不如的狗爬字体,蹙起眉头,转头对一旁候立的管事人说道:
“我让你给我找几个认字的人来,你就让我看这些滥竽充数的?”
管事人听出她语气不满,赶紧赔了笑,解释道:“女大人有所不知,这识字的丫鬟料子就没几个,全在这里了。不是小人敷衍您,真要能写能画的奴人,卖的就不只丫鬟的价钱了。”
那都是有钱的爷们花高价买回去玩乐的女人。
“我要你找,你只管给我找来,难道怕我给不起银子怎么地?”她主要是想找个人当她的私人秘书,要求自然高了。
“女大人说笑了,呵呵,”管事人干笑两声,“那您稍等,小人去一去就回。”
说着,他便带了一群女孩子出去,当中有的人一见情况是跟不了余舒这么个好主子,眼露失望,走到门口,忍不住回头可怜巴巴地望一眼余舒。
余舒接触到这些目光,没有心软改主意,她到供人院是买人做事,又不是救苦救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