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舒嗤笑一声,将手里的丝绦连同那两瓣玉,一齐塞进他手里:“你自己看吧。”
薛睿手指动了动,看见鹅黄绦带上的一枚小字,眼神一暗,五指收紧,沉默了片刻,才道:
“这一条是宫绦,只有宫中女子才可佩带,鲜有离身。”
余舒冷声道:“那就是了,十公主的的确确是与一个男子有了私情,此人正是孔芪,人证物证你都见到了,还有什么好怀疑,需不需要当面与那孔状元对峙,好让你信个彻底。”
她以为他早早就死了心,没想到他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薛睿一听,便知她是误会了,一手抓着那些东西,一手握住她肩膀,低声道:
“你不要多想,我自是信你,不过是看到了真凭实据,心里有些不舒服而已。”
三年前他一门心思欲娶刘瑶,打听她喜好,暗暗准备,要真心呵护这个女子,可是就在他一厢情愿的时候,却不知道,伊人早就心有所属,且私下往来,授受亲密。
想一想,真是傻的可以。
余舒皱皱眉头,指着他手里的东西,“你打算如何?”
是要假装不知,暗中查探,还是光明正大地去找孔芪质问。
薛睿看她:“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余舒又是冷笑:“我要是你,就先揍他一顿再说。”
甭管那孔芪和十公主是真心相爱也好,虚情利用也罢,他们两个那般苟且,却害的薛睿背了这三年黑锅,还有至今痴痴呆呆的薛瑾寻。
女的死了总不能下阴间找她算账,男的活着是一定要教训的!
“......”薛睿看她一眼,转过身,大步向前去。
余舒一愣,连忙追上去,“你做什么?”
薛睿脚步不停,扭头对她笑出一口白牙:“听你的,先揍他一顿再说。”
余舒见他来真的,张张嘴,也不知该劝他冷静,还是该给他加油鼓掌。
两人走得快,顺着河岸向西,孔芪离开的方向,不多时,就望见了前方那一道单薄的人影。
四周行人稀落,余舒正想说让薛睿把那人拉到没人的地方再揍,然而薛睿已经大步迈上前去,一手抓在了那人肩上。
余舒张嘴愣住:不是吧,这就要动手了!
孔芪突然被人拉住肩膀,猛地回过头,就这样冷不丁地对上薛睿深沉的目光。
“薛...薛兄?”
几年前,还是状元郎的孔芪,为人正直良善,见不得还未封王的刘灏大举拉拢进士举子,便作了一首诗讽刺他。
以刘灏的心胸狭窄,自然不会让他好过,于是堂堂状元郎,被人诬告行为不检,一时不得拜官,郁郁不得志。
薛睿当时年少,欣赏孔芪才华,便做了一个和事老,两相撮合,让刘灏放了他一马。
两人因此结交,不算好友,却引为知己。
所以薛睿虽然早就将孔芪列做了嫌疑人,却一直不觉得那个引诱十公主寻死逃婚的男人,会是他。
薛睿冷冷一笑,放开他肩膀,将手中之物递到他面前:
“孔大人,你掉了东西。”
杏黄的宫绦缠绕着两瓣碎玉,赤裸裸在眼前。
孔芪瞳孔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