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舒来到忘机楼,照常先问过辛沥山正在干什么。
“辛先生在丹炉房里一天了,姑娘要过去瞧瞧吗?”
辛沥山答应要给余舒制作醍醐香,因为繁琐的提炼工序不能假过他人之手,所有的香料药材买来都是半成品,余舒干脆让人在后院一楼边角上收拾出来一间空屋,按照辛沥山的要求添置了一应器具,从那以后他大半个月泡在里头,回回她来都不见他人。
余舒摆摆手,就往楼上去了。
二楼的雅间里备有她当季的衣裙鞋袜,她把身上官袍换下,洗了把脸,仰面躺在门厅正中摆的一张辟邪榻上,叫小晴泡了一壶春冻髓来。
这是只有忘机楼才有的珍品,茶有冷香却不腻人,液绿好似酒浆,后味淡淡的甘甜,与品酒一样。
一盏茶下肚,余舒浑身松快许多,近两天她着手处理坤翎局堆积的合婚书,为了弄清楚谁家的姑娘谁家的郎,每天光是研究这安陵城里大户人家的姻亲关系,就绕的她头晕眼花。
“姑娘乏了,不如小憩一觉,吃晚饭的时候奴婢再叫醒您。”小蝶蹲在那头给余舒捏腿,看余舒半阖着眼睛,不时睁开一眼,要睡又懒睡的样子,就劝她。
余舒想想薛睿要回相府,一来一回最快也要到晚上,于是“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小晴赶紧进屋去掐了一床软被,出来给她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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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睿换过衣服,匆匆进到书房里,才发现不只薛凌南一个人在等他,刘昙正坐在靠窗的茶几旁,抬头冲他微微一笑。
薛睿在门前站了一下,抬手行礼,将要问候,就听他说道:“表兄可算回来了,快进来吧,自己家里,不必多礼了。”
“不知王爷大驾,有失远迎,”薛睿笑言,瞥见刘昙面前的茶杯不冒烟了,显然来了好半天,门房没有支应他一声,看来人是从侧门悄悄进来的。
册封王爵之后,刘昙作为一位开府的亲王,便不能随意地亲自登门到别人府邸拜访,哪怕是他的外公家,也不能说来就来,这是姿态的问题。
“坐下说话,”薛凌南指着刘昙对面的椅子让薛睿坐下,对他道:“昨日你没回家,今天从宫中传出喜讯,贵妃娘娘有孕了。”
薛睿先从余舒口中听说,这时便不觉得惊讶,只是欢喜道:“真乃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