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穴突然被碰,陈梓整个人都紧绷起来了,拉了把手中的安全带,才好悬收住要出招的手,“咔哒”一声将插片卡入凹槽,看着车头飞着的木牌子松了口气。
他觉得,刚刚要是自己真把人打了,按照小姑娘劈开地级妖物利利索索分两半那个劲儿,自己一定会死的很惨。
“跟着走就行了吧?”车子缓缓发动,陈梓看那根飘飘悠悠的线有点不放心,“您这法器是指直线还是带看障碍物的?我直接跟着走能行吗?”
“嗯……它能看障碍物,但应该看不懂红绿灯和单行道吧……估计你自己得多绕两圈了,我也是第一次坐车跟着。”
话在车里这么说着,录牌在外面摇了摇,好像不大开心的样子。夏之余看在眼里,抿嘴笑了笑,没说话。
“那咱们就这么先走着吧。”一从停车位出来,录牌就往前飞着带起了路,刚开始到了红绿灯还不知道停,等过几个路口过去,看到红灯也知道在线旁边等等了,让陈梓大感惊奇,没忍住跟夏之余夸了两句。
夏之余再看过去的时候,果然就见录牌高兴多了。
虽有录牌带路,但路上还是不可避免的绕了些,多花费了些功夫。一个多小时后,兜了几大圈子的人终于将车停在了兴悦大酒楼的楼下。
兜兜转转到了熟悉的地点,陈梓四处看了看,找了个地方停车,忍不住地叹气,“早知道是这儿,就直接开过来了,不到半小时就能到。”
“那你也得知道不是?”
陈梓顺着夏之余的眼神,看了眼上下跳跃,明显有点小情绪的录牌,嘴角一咧被逗得想笑,生生忍住了,顺着夸赞了一句,“对!所以说还得谢谢您这宝贝!”
“好了,别闹了。”夏之余下车反手关上车门,对着录牌道。
发光的细线由木牌延伸出来,指向远方的一端飘飘悠悠地竖起,指向天空。
陈梓抬头,眯着眼看了看被指向的窗户,“那边是后厨啊……我知道路,你跟我来。”
夏之余:“……好。”她刚想说把人带上去。
不过能用更合理的方式进入,她也不反对就是了。
饭店后有一个后门,连着楼梯通道,估计是不怎么重要,大铁门仅用一条粗铁链子锁着。周围连个照明的灯都没有,路灯的光也照不到这里来,很是漆黑。
陈梓自己早就在这个地方摸过许多遍,连铁锁的钥匙都配好了,每天随身带在身上,此时也没找个东西照亮,拇指指腹往冰凉凉的铁锁上一摸,右手拿着钥匙就插进去了,听见转动钥匙的响声,没两下,就听见铁锁开了。
他动作轻巧地把铁链绕开,一边低声道:“里面进去在走廊尽头有个电箱,您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关一下监控,半分钟您就可以进来了。”
说着,便拉开门往里面走。
夏之余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跟进去,顺手在身上套上黑袍,“没事,监控拍不到我。”
身后的呼吸声一下子就消失了,陈梓背后一凛,整个后背部神经调动起来,感受着一种莫名的感觉跟着自己。
他提着气微微点了个头,照着自己刚才说的跑到电箱旁,将一个小方形机器贴在上面,又链接上遥控器按了几下,很快监控头上的红光便消失了,录牌散发出的光成了当下唯一的光源。
走廊并不连着楼梯,十几平方的空间延向外部,若要走安全通道上楼,需要穿过酒店一楼大半个大厅,才能进入楼梯间。
随着两人位置的不断移动,录牌牵出的线也在不断变换位置,没等俩人穿过大厅,刚要进入楼梯间时,陈梓忽然停下了。
“您说……电箱关了电梯就不能用了对吧……”
夏之余点头,不知道陈梓突然说这个干嘛。
“可这根线另一端也在移动,且的移动位置几乎是直线,凶手要是走楼梯,不可能是这样的运动轨迹。”
另一端连着的一直是生魂,而非人类,移动轨迹怎样她都觉得正常,没有细想,现在被陈梓这么一提,好像她有些太想当然了。
夏之余抬着头看向上方,神识穿透层层楼梯到达四楼,顺着录牌的线看到一个晃动的背影。
视线似乎因在厨房而感受到凉意,像是有人将冻骨的冰水蒙在她双眼上了。夏之余视线略过那个生魂,搜寻到其他地方,一层层再找下来,“凶手不在这儿。”
凉意太深重了,有那生魂的,也有那冷冻柜的,有一个地方让她的神识难以靠近,一试图接近,就有那种彻骨的凉。
夏之余闭了闭眼睛,试图缓解双眼的不适感,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我们先上去。”
“不在这儿还上去啊?”
夏之余跑在前面,陈梓跟上的时候她已经上到第二层了,只好跨着几级台阶追上去。
“只看到了李艾琴,还有一个地方怪怪的,好像是活人,又好像是生魂,得近一点才能确定。”
陈梓在后面傻傻地点头,跟在夏之余身后一路冲到后厨,穿过后厨上锁的铁门。
陈梓:“......”
跟着的大佬已经进去了,陈梓没办法,只能从兜儿里掏出一串钥匙,看上面的标签找到后厨,三两下打开,看见他跟着的大佬站在冰柜前,对着冰柜说话。
“里面是不是有你重要的人?”
“你别担心,我没有收到名字,让我打开看看好吗?”
陈梓喘着气,站在原地调整一下呼吸,这才喘匀了气把钥匙放回兜里走进夏之余,看着冰柜眼神试探。
面前他虽然看不见别的东西,但有什么挡在冰柜前的感受太强烈了,强烈的他腿有点软。
“好吧,虽然费事一点,但也不是不可以。”
他突然听夏之余这样说。
扑面而来一阵寒意,冻得他双膝一疼,皮肤顷刻间接触到过于低的温度,使其感受到紧绷与刺痛,从末梢神经传布开,连头都隐隐作痛。
好像整个人被投入冰水,将血液冷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