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庭盯着他看了几秒:“生气了?”
童淮故意别过头:“没有。”
薛庭淡淡嗯了声,忽然起身,从抬步欲走的赵苟手里抽走报名表,按到桌上,中性笔在指间一转,流利地在接力和三千米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童淮听到动静,回头看到这一幕,愣住了。
眼前一暗,是薛庭伸手过来,温凉的手按着他的脑门,轻轻揉了把他的头发。
他下意识闭上一只眼,另一只眼一眨不眨盯着薛庭,唔了声。
薛庭没管乐颠颠的赵苟,倾身凑近他,嗓音低沉和缓:“满意了?”
他漆黑的眸底倒映着童淮的影子。
童淮脑子里像是炸开了片经久不散的烟花,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耳根发着热,支支吾吾:“……满意了。”
薛庭又“嗯”了声,坐回座位,像往常一样,抻了抻卷子,继续刷题。
窗外稀薄的阳光不像盛夏那么热烈,浅金色斑驳地投照在他的侧容上,愈加显得神色淡漠,不好接近。
不再被薛庭的气息所笼罩,童淮终于喘了口气,无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被碰过的额头。
薛庭手掌的触感与温度,仿佛渗透进了肌肤,随着血液流向四肢百骸。
他脸红得莫名其妙。
童淮没生气,只是像平时一样,别扭别扭,薛庭应该很清楚才对。
他像是被人施了封口术,好几次想说话,都开不了口,弥漫在角落里的气氛凝滞着,在悄然升温。
直到上课铃打响。
童淮仿佛从某种困境中一下挣脱出来,紧绷的肩线松了松,小声开口:“我开玩笑的,你要是不想参加,我让赵苟划掉你的名字……”
“不是你的愿望吗?”薛庭打断他的话,头也不抬,“帮你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