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抄近路,直接从车子的前方吵了出来,冲出挡在韩澈的车前。
司机紧急刹车,就差一分就要把沈夏撞飞。
司机吓了一跳,捂着心口看着后座的韩澈。
韩澈目光冷凝,一动不动地坐在那,等着沈夏打开车门,把头探进来,“阿澈,我答应。”
“进来。”韩澈淡淡道,也不挪位置。
他霸占着后座的中央,沈夏看了眼后座,想要关上门坐到副驾驶的位置,却被韩澈沉声阻止,“就坐在我旁边。”
韩澈的声音很冷,目光同样冷。
沈夏不知道,此刻的韩澈,心里是带着仇恨的。
她坐到了韩澈身边,由于只有一点位置,关车门都有些困难,好不容易关上车门了,位置更加拥挤。
但转过头看韩澈,他却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前方,淡淡道:“回家。”
司机领了命急忙点头,随着车子发动,沈夏没坐稳,直接脑袋磕在了前排座位。
韩澈就像没看到般,冷声道:“答应了就不能后悔。”
他的声音就像冰块一般,冷冰冰的。
沈夏咬着唇畔点头,“绝不后悔。”
车子大概开了一个多小时,总算进了盘山公路。
陆家,沈夏已经五年多没回来了,当重新回来,她觉得这里既熟悉又陌生。
山路依旧是原来的山路,只是路边的花卉都换了。
当车子停靠在别墅门口时,立刻有佣人出来迎接。
“大少爷。”佣人们齐刷刷地给韩澈鞠躬。
沈夏坐在车里,立刻看到了熟悉的人——秦妈。
五年,她变了许多,头发有些花白了,好像这五年受了很大的打击般。当沈夏看到她时,顿时激动地从车里跑了下来。
“秦阿姨。”
“少奶奶……”秦妈看到沈夏,顿时喜极而泣,只是她对沈夏的称呼,还是停留在五年前,这让韩澈很不开心。
“陆家,现在只有一个货真价实的少爷,也就是我!”韩澈顿时腥怒,走到秦妈面前,怒视着她,“自己掌嘴!”
掌嘴似乎是家常便饭一般,秦妈立刻扬起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啪!”
沈夏当即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的男人,此时此刻的他,暴力,冷血,可怖。
“住手!”沈夏立刻抓住秦妈还想自罚的手。可是韩澈的声音却仍旧冰一般的冷,“继续,打。”
秦妈不敢怠慢,挥开沈夏的手,继续给了自己好几巴掌,直到脸被打地通红,韩澈才罢休,松口道:“记住了。以后再敢说错话,重罚。”
“是。”脸肿地老大的秦妈仍是毕恭毕敬地点头,这让沈夏看了十分心疼。
她想要再为秦妈求情的时候,韩澈却冷冷道:“现在的陆家,我说了算,谁犯了错,都要受罚,包括你在内。”
韩澈的目光最终落在沈夏的身上,沈夏当即颤抖了一下。
等她再回神时,韩澈已大步走进了别墅。
见韩澈走了,秦妈这才抓住沈夏的手,潸然泪下,“少奶奶,你怎么来了?你答应大少爷什么了么?”
“别喊我少奶奶了,我和陆云卿已经离婚了。”沈夏伸手想要轻抚秦妈的脸,但又怕自己的手脏,会感染到她伤口,于是急忙道:“秦阿姨,你赶紧给脸擦点药。来,咱们进去。”
沈夏刚要进去的时候,却被秦妈拉住。
秦妈摇着头,“少奶奶,你究竟答应大少爷什么了?”
沈夏低下头,许久后才伸出自己的右手,亮出那枚韩澈送的金戒指,“我答应他的求婚了。”
“这怎么可以呢?你和少爷才是最般配的。”秦妈紧握着沈夏的手,沈夏却摇头。
“我意已决,不用再劝了。”哪怕是有其它办法,她都不会答应嫁给韩澈,现在,她真的是别无选择了。
两人还要再继续说话,别墅里一名打扮亮丽的女人走了出来,虽然身上穿的很好,但整个人还是畏畏缩缩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胡丽,宋云染的养母,陆云卿的生母。
“大少奶奶,快些进来吧,大少爷在屋里生气呢。”胡丽小心地走到沈夏跟前催促道。
胡丽毕竟是陆云卿的生母,所以沈夏对她特别客气。
“好,我这就进去。”
说完,沈夏便抬步走进了别墅。
以前的陆家,大厅到处是金灿灿的,客厅里最耀眼的是沙发后佛龛里的一尊佛身雕像。
但是现在沈夏走进去,里面却完全变了样。
金色的装潢全部被黑白格调的高木板取代,里面的格局比之前小了一些,氛围也似乎比之前压抑了许多。
饭厅饭桌边,主位坐着韩澈,俨然一位王者。他左手位置第一个空着的,第二个位置坐着杨徽敏。他右手的位置则坐着杨徽渶和陆云庭、夏青青。
当大家看到沈夏的时候,都意外但又像做好了心理准备般,只是愣了一会儿便又缓过神来。
韩澈指了指自己身边的空位,对沈夏道:“坐这里来。”
当沈夏经过夏青青和陆云庭的时候,陆云庭明显紧握了手,但还是隐忍着没有发作。
深吸绕了一个圈子才坐到杨徽敏身边,这一坐,吓了她一跳。
因为五年不见杨徽敏,她简直像换了个人一般,整个人皮肤松弛,眼窝很多皱纹,头发也没有以前乌黑亮丽。
以前她和杨徽渶只差一岁的感觉,现在却感觉她比杨徽渶大了十岁。这一看便是她在这个家日子过得不好,甚至受到了虐待。
见沈夏回来,杨徽敏原本苍老的嘴角冷冷上扬,“呵!见利忘义的白眼狼,还有脸回来?”
沈夏当然知道,杨徽敏这话说得是自己。
“大妈,今天的饭不和你胃口吧。来人,帮大妈把饭倒了,给她换一碗。”韩澈冷冷道,目光犀利地落在杨徽敏的身上。
杨徽敏手一颤,旁边立刻有佣人上前来,夺走杨徽敏面前装着白米饭的碗。
过了半晌,给她重新端了一碗东西上来,但是却是用水泡过的米饭。干干的米饭和水都是分开的。
杨徽渶看了眼杨徽敏的碗,冷冷一笑,“活该!”
饭桌上的气氛几乎凝固到了极点,沈夏的手悬在半空。她从来不知道,韩澈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就像个恶魔……
一顿饭,吃地提心吊胆。可以说现在的沈夏,对韩澈完全有了颠覆性的认识。
这个以前爱她疼她的男人,此刻就是个魔鬼!
午饭吃完后,韩澈率先起身,他走了后,杨徽渶才跟着起身,对佣人道:“待会看着她洗碗,她偷懒的话,你们小心自己的皮!”
“是!”佣人毕恭毕敬道。
沈夏知道,杨徽渶让洗碗的人,指的是杨徽敏。
虽然以前杨徽敏针对过她,后来对她也不好,但毕竟杨徽敏养育陆云卿三十年。现在看到她这么可怜,沈夏也于心不忍。
当夏青青拉着陆云庭离席的时候,沈夏急忙起身想要去帮杨徽敏,却被她一口口水唾开,“呸!五年前你把我儿子逼走,不就是为了和那个私生子分割陆家的财产么?我真是低估了你,没想到你这么能忍,五年后才答应嫁给那个私生子。你在五年前就嫁了,我还会觉得你这个人够诚实。现在你这样,我觉得你好虚伪,恶心,吐!”杨徽敏不客气地将一口口水吐在沈夏的皮鞋上。
沈夏来不及后退,只能让鞋子沾到口水。
她摇了摇头,杨徽敏这个臭脾气,注定让她下半辈子受苦。
“夏夏,现在有时间吧,我有些话想和你聊。”
当沈夏从饭厅走到客厅,无所适从的时候,上了楼的夏青青又下了楼。
沈夏点着头,“什么事?”
“咱们出去说吧?”说毕,夏青青走在了前面。
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后山方向去了。
由于天气寒冷的缘故,水面上都结了冰,根本看不多雨儿了。
夏青青在木桥上停下,看着结冰的水面,“夏夏,五年前,有件事,对不起你。”
沈夏跟在后面也停了下来,特意笑了笑,“五年前?好久的事了。我不是那种记仇的人。”
“夏夏,你还记得你输给宋云染的那场官司么?当时你的录音笔被人掉包了……”夏青青回过头来,一双美眸里露出楚楚可怜的目光,“我曾经在你们的房间安装过摄像头,但是等我回去找的时候,摄像头已经找不到了。我怀疑是有人拿走了摄像头,并且从摄像头里看到你生活的日常,知道了一些你的隐私,掉包了那录音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