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从恒大出来后，沈夏的心仍旧不能平静，她想起五年前刘一跟着她的时候，是那样的乖巧懂事。

可是一切都变得不成样了。

“去看刘一么？”

“咱们去一个地方吧。”

破旧的楼区，徐然找了很久才找到一个能停车的地方。

“这地方也太他妈的破了吧，连停车的空荡都没有。”

“别抱怨了，把车子停一下，咱们快进去吧。”

“这里怎么这么破啊？”徐然跟在沈夏后面，脚底下被铁丝和瓶瓶罐罐绊地差点摔跤。

徐然的动静有点大，一楼迎门的旧铁门立刻有了声响。

重重的厚铁摩擦地面的声音，伴随着一声老人苍老的声音，“一一？是一一回来了么？”

“奶奶，我是徐然，我带了另一个同事来看您了。”沈夏急忙走过去，抓上奶奶的手。

刘一奶奶脸上微微闪过一丝的失望，但随即又笑了起来，露出里面几乎掉光，就只剩下的两颗门牙，“然然啊，和那同事快进来。”

徐然站在后面有点楞，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沈夏对她挤眉弄眼了一番，才道：“小菊，进来，这是刘一的奶奶。”

“奶奶你好。”

“唉，你好。”奶奶和蔼道，摸瞎地伸出手。

徐然这才察觉到，刘一的奶奶竟然看不见。她错愕地看向沈夏，沈夏却笑着，搀扶着奶奶进屋，“奶奶，我扶您进去。”

“欸欸，来，进来。”

看着里面陈设依旧破烂，屋子里连暖气都没有，沈夏的心有些发酸。

要是刘一判刑坐牢了，以后谁来照顾奶奶？

“奶奶，其实今天我来想跟您说点事。”这事沈夏觉得难以启齿。

“你说，你说，是不是我们家刘一犯了什么事？”奶奶把头偏向沈夏方向。

“不是，刘一她好着呢，得到了医院出国深造的机会，可能要去个一年半载。她过两天就会回来看您，但是她要去美国了不放心您，所以琢磨着您暂时能不能去养老院里呆一呆？”

老人们天然都恨养老院这个词，总觉得是子女不想再照顾她们了。

“一一只不过去一年，我可以生活自理的，不用去养老院，何况那里的开销那么贵。”奶奶撅起嘴道，拍了拍沈夏的手背，“谢谢你们的好意了，只要我们家一一不忙的时候，回来看我一眼就好，她都有好几个月没回来了，我这心里啊，怎么都不踏实。”说到这里，老人开始擦起了眼泪。

看着她犹如老树皮一般的手，擦在那满是皱纹的脸上，沈夏觉得心痛地厉害。

“奶奶，您去养老院有人照顾了，刘一才能走得安心啊，不然，您让她怎么离开？”

老人不说话了，手在半空颤抖着，忽然垂了下去，“你们饿了吧，我去热一热汤。”

说着，老人就站了起来。

沈夏的手悬在半空，想拉已经来不及。

“夏夏，这什么情况，刘一奶奶这情况，看得让人心酸啊。”徐然跑过来坐到沈夏身边，看着刘一奶奶摸索着走到了旧冰箱前，将冰箱打开。

过了二十几分钟的样子，沈夏和徐然还在聊天，觉得有些不对劲。

“怎么去了这么久？奶奶？”沈夏试探性地问道，可是那边一点回应都没有。

沈夏下意识感觉不好，立马跳了起来，徐然也意识到什么，跟在沈夏身后。

两人掀开旧珠帘，便看到刘一奶奶躺在地上，身边是一滩水渍，水渍上面还有几片海带和几块排骨，碗整个碎裂，一片一片。

“奶奶！”沈夏立刻蹲下去搀扶老人，可是老人闭着眼睛就是不睁开。

“我叫救护车！”徐然立刻掏出了手机。

十几分钟后，救护车到了，刘一奶奶被扶了上去，沈夏在这等待的十几分钟里，给老人做了各种急救都无济于事。

“这老人情况怎么样？”跟着上了救护车，沈夏着急地问道。

“这老人是心肌梗塞，恐怕……”跟着来急救的医生露出了十分遗憾的神情。

心肌梗塞，抢救的及时话，那还能看到点奇迹，抢救地不及时话，那就是几分钟的事。

“然然，去把刘一找来，无论你用什么办法，把她从公安局里带出来，我怕老人家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