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澈离开后,沈夏走出自己的病房,朝重症室走去。
小雅等保镖一直在外面守着,见到沈夏,小雅的表情有些僵持,片刻后,还是走上前来。
“boss现在身体虚,不方便探病,你还是先回去吧。”
沈夏咬着唇畔,深深地望了眼重症室的玻璃窗,转过身去刚想要离开的时候,从屋里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
“让她进来吧。”
门被推开,沈夏走了进去,顿时被里面凝固的气息给包住,她的目光首先落在躺在病床上有气无力男人的脸上,心里有太多酸楚。
“你得了病为什么不告诉我?是怕我会离你而去么?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陪在你身边,守着你?”沈夏说着,一行清泪落了下来,滴答在陆云卿的手背上。
陆云卿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脸上浮出淡淡的笑容,指了指身边,示意她坐下。
沈夏坐了下来,抬手擦着脸上的泪,“回答我。”
陆云卿笑而不语,只是抬手抚摸上沈夏的头,像宠爱自己的孩子一般宠爱她,“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原本以为自己坚守的是对的,但是昨天你告诉我那件事后,我才恍然,自己这辈子过的多可笑。”
沈夏伸手抓上陆云卿的手,摇着头,如果世界上有后悔药,她宁愿死守着这个秘密一辈子。
“我想见见她,她还活着么?”陆云卿淡淡问着,好像问的并不是他生母的事,而是一个不相干的人般。
沈夏点着头,匆忙道:“好!我这就去给你把她找来。”
她出了重症病房,又来到沈爸爸的病房,往房间看了眼,妈妈正守在他的床边哭泣。
沈夏把头别开,擦了擦眼泪。
现在当务之急是帮陆云卿完成最后的心愿,至于吴小娟,她一定要收拾她!
沈夏匆匆忙忙走到住院部门口的时候,杨徽敏正被人搀扶着从大面包车里下来,身旁有人给她拿着吊瓶,看她这个样子,应该是为了陆云卿伤透了心。
“夫人,您慢点。”佣人叮嘱道。
杨徽敏脸色憔悴,走路都走不稳,上楼梯的时候差点跌跤。
沈夏上前去,一把搀扶住她。
杨徽敏猛然抬头,对上沈夏那双疲惫的眼睛。
杨徽敏甩手,脸上带着怒气,“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有人说阿云是倒在你病房里的,被送出来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了!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把他气成那样?”
沈夏垂下眼眸,迎面对着外面的光,她抬起头,眯起了眼睛,开口说话时,声音哑的厉害。
“爸临死前的给我说了个秘密,妈您要听么?”沈夏凑了过去,对杨徽敏还是如此称呼。
杨徽敏身子猛然僵硬,愣在当场,不由得神经紧绷,脱口而出,“什么秘密?”
沈夏张口要说的时候,杨徽敏突然害怕起来,接过佣人手里挂着的吊瓶,走到了一边。
沈夏唇角微微一扬,走在身后。
“现在可以说了。”
“爸临死前告诉我的秘密便是,您狸猫换太子。”
杨徽敏一听这话,瞳孔顿时放大,直勾勾地盯着沈夏,“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妈您应该很清楚吧,云卿不是爸的亲生子,没想到韩澈那样一个私生子才是他的亲儿子,他觉得对韩澈母子愧疚,所以临死前才把恒大多数的财产给了他吧。您难道一直没想明白过,为什么爸会丢下那样一份遗嘱?为什么您还一直以为是我和韩澈勾结,伪造了遗嘱呢?”沈夏说这段话的时候语气很冷,要不是当年杨徽敏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换了孩子,也许陆云卿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们不可能会相遇,也许一切悲剧就不会发生。
所有错的伊始,都是从眼前这个女人开始的。
她算计了半个世纪,最后什么也没得到。
沈夏冷笑,觉得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可笑,爱捉弄人。
杨徽敏愣在原地,被沈夏的话和反应惊得说不出一个字。她拿着吊瓶的手顿时一松,吊瓶摔碎在地,飞溅了一地的药水。
刺鼻的味道,混杂着女人一生闷疼声,掉在地上的瓶子牵扯着输液管,输液管拉扯着针头,杨徽敏的手背上顿时冒出鲜红的血液,沿着输液管回流。
她跌坐在地上,似乎感觉不到自己手上的痛。
沈夏立马蹲了下来,帮杨徽敏拔掉了针头,不然这样血液倒流,不注意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沈夏的拇指重重地按压着带着药棉的白色胶带,帮杨徽敏按住伤口,杨徽敏只失声哭着,一时间竟然有些虚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