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理解,”杜彧点点头,“但平时就算了,现在大过年的,于情于理,都还是去一趟吧。”
“我是真的一点都不想见她。”他乏闷地敲了敲碗,“那你跟我一起去吗?”
杜彧略一思量:“会不会不太方便?不方便就算了吧,也没什么大过年带朋友见家人的道理,我到时候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了。”
“你只是朋友?你是我男朋友。”陆寅柯愤恨地敲得更重了些,“来都来了,见见家人有什么不可以?总要见的。”
“而且我妈时好时坏的,我基本上每次去也就坐个十几二十分钟,没什么是可说的。”
“她今天状态不错,神智比较清醒,你温柔,正好陪她说说话。”
“是吗?也行。”杜彧摩挲起光滑的杯壁,“要是能缓和你们的关系就好了。”
陆寅柯苦笑着摇了摇头:“那拜托你千万别,我跟她早就没什么关系可言了。”
吃完饭,陆寅柯就听话地上床睡觉去了。
他明明熬了一整晚,却只睡了不到三小时就起来了。好好洗了个澡,又换了身干净衣服,这才勉强把往日里风流飒爽的影子找回了五六分。
杜彧担心他状态不好,开车迷糊,便自作主张叫了辆出租车把人载了过去。
他们在一片花坛后面找到了陆寅柯的母亲。
明明是严冬,她却穿得单薄,静静地坐在一条长椅上,阳光染亮了她的一头短发。
杜彧得承认,撇开陆寅柯的叙述,这是个极温婉的女人。眉眼柔情,天生含笑,病弱的体态瘦削得过分,即使吹着刺骨寒风,神情却依旧宁静祥和。
此时的她远不像陆寅柯所说的雍容华贵,浓妆艳抹。正相反,细小的皱纹泄露了她的年龄,全身上下唯一值钱的物件或许只有手腕上一只水润的玉镯。
杜彧仔细想了想,发觉陆寅柯的眼角和嘴唇大概都遗传自眼前的清丽女人,笑起来像春天。
陆寅柯带着杜彧逐步走近却并不发声,只在站定后才问了身旁的护工怎么不多给她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