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日上三竿,黑子被电话声吵醒。
黑子看了看,是霍子松的电话号码:“喂!霍老财亲自喊我起床屙尿?这待遇会不会太好了点?”
电话那头被噎住了,半晌才骂道:“赵七!你个狗曰的,闯了这么大祸,你还睡得着?”
“你就跟刘向前说了?”
“说了。”
“他摔杯子没有?”黑子知道刘向前有摔杯子的习惯。
“你……摔了!摔了!水壶都砸了,说你狗胆包天。还说我手不要伸太长,怕被人一刀剁了。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贷款可以有,其他的无能为力了。看你咋个收场!”
“他约我什么时候谈?”黑子打了个哈欠,大白狗就趴在床边拱主人的腿。
“你还料事如神仙风道骨了?狗曰的,还真被你猜中了,刘向前约你今天中午来镇上吃个饭。”霍子松道。
挂了电话,雪丫送来油饼,黑子吃了两口,将大白狗和雪丫留在家里,又开着拖拉机去了镇上。时间还早,黑子先去下湾找张麻子。这回,张麻子头上顶了快纱布,昨晚上被人打了一顿,都不知道是谁。刘家已经着急了。
又给张麻子打了打气,张麻子底气足不起来。午饭安排在镇上最好的饭馆仙客居,一水的招牌菜,还有山跳和老鹰肉这等野味,老贵了。
……
黑子来的时候,刘奇禄已经到了,看上去伤势不重,大白狗也没真把他命根子啃掉。刘奇禄不敢跟黑子耍横了,就跟张麻子相对坐在桌上横眉冷对,张麻子略怂,不敢对视。
至于排场大的刘老爷子,那当然是得最后一个来。
果然,黑子落座没多久,李秘书开门,刘向前抱着一个崭新的茶杯进来了,一副公务繁忙的模样。老头子城府不浅,一副笑呵呵弥勒佛的样子,看起来倒是比刘奇禄亲切许多。
酒还没开,刘奇禄就沉不住气了,冷笑一声,尖声道:“张麻子,你以为一个赵七就能搬动我刘家?你脑壳进屎了吗?他不过是一条狗而已,平时请他算命看风水,你当谁真把他当回事啊?还不是看他嘴里说得好听,图个喜气,就跟狗一样,尾巴摇得好,大爷高兴,赏两块肉而已。哼!大爷要是不高兴了,打断狗腿是小事,炖了狗肉才是大事。”
刘奇禄是在表示,他一定会报仇,无论是被狗咬了命根子,还是女人被黑子欺负,都是血海深仇。
张麻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没敢还嘴。
黑子把五粮液退了,喊服务员上四块五一瓶的烧刀子,然后就饿死鬼投胎一样地夹肉吃,浑然不管刘奇禄的辱骂。
刘向前没有呵斥儿子莽撞,没用的,他深知自己儿子烂泥扶不上墙。他的目光饶有兴趣在张麻子和黑子身上流转,最后落在了黑子身上,多看了两眼,才动筷子,半句话没说。
服务员将烧刀子拿了进来,黑子拧瓶盖。
见黑子不答话,刘奇禄只以为对方被骂得不能还嘴了,面有得色,继续张狂道:“赵七,听说这回是你挑唆张麻子的?**吃大便吃傻了?老子平时请你喝酒的次数少了?你敢跟老子作对!还他妈敢进罗惜梦的屋?你还真以为你能打,我就不敢动你?你再能打,找个人,一颗铜花生米,就能要了你的狗命。我去尼玛的!”
黑子猛夹了几块肉,腮帮子胀鼓鼓的,面色带笑,起身给四人倒满酒。
哗啦。
黑子等刘奇禄骂完,然后不疾不徐,拿起杯子,不偏不倚泼了刘奇禄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