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自然是刘奇禄的罪证。
张麻子不懂,只管发蒙,完全跟不上二人的节奏。
然后,李秘书进来,写好合同当场签订。黑子握有皮料场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写得清楚,其中一半是还给黑子的,另一半是那些股份的收成。另外百分之十给了张麻子,当然,张麻子要入股五万。剩下的百分之三十是镇府的,谁也吞不下,至少明面上不敢吞。
大股东赵七,白纸黑字。从现在开始,皮料场姓赵了。
签合同花了一个多小时,去皮料场交接用了三个小时,刘向前离开时,天色已经不早。
“那就辛苦刘老爷子了。”黑子送到皮料场大门。
“好说。”
刘向前走了,嘴里说好说,但实际上并不好说,他虽然被迫同意了黑子,却也记下了这个仇。
张麻子畏畏缩缩看着黑子说不出话来,稀里糊涂就成股东了?五万块钱对他来说,不少,也不算多。但是,他既然成了股东,就有能力把这钱赚回来,以前是没这机会,惹不起刘家不敢建场子,也建不起场子。
黑子却想得更多,皮料场几乎就是个空壳了,需要钱,需要人,很难走上正轨。而跟刘家的恩怨似乎再度被翻上台面了,哪怕爷爷赵半仙死了,但恶斗似乎还没结束。或者说,这只是起点。跟刘家的战争已经打响,黑子没有退路。虎口拔牙,拔牙容易,全身而退难,两条路,要么打死老虎多赚一张虎皮,要么给老虎填肚子打牙祭。
对此,黑子没有太多担心,却在想,这回刘向前回家估计不仅仅摔杯子了,锅碗瓢盆都得砸了买新的。哦,对了,刘奇禄那货,估计正在找人削自己呢,这事儿刘向前不会拦着。
……
刘向前属狗的,生辰八字属狗,脸皮也属狗,一张笑眯眯的脸出了皮料场就黑了。他只觉得这赵七不知死活,螳臂挡车。闷声坐进桑塔纳,缓缓驶向镇府,刘向前将茶杯从车窗砸了出去,怒骂一声娘滴皮。
李秘书等刘向前冷静下来,才敢出声:“奇禄又去镇上找地痞头子刀疤去了,听说纠集了一帮子人,怕是过几天要去对付赵七。您看……”
刘向前挥了挥手:“小孩子打架而已,不出人命就没事,你让人盯着些就是了。奇禄身子弱。”
李秘书点头,琢磨着老板这后半句……是要自己做点什么?算了,还是晚上打电话问问那个神秘的女富豪吧,现在,李秘书眼里的刘向前成了一个土包子,至少在唐小姐几十亿的身家面前,是这样。
刘向前又吩咐道:“听说赵七在赵村是村霸,鱼肉乡里不说,还勾结煤老板王大头,又屡次跟新林村打架斗殴。你去查一查,挑两件靠谱的事情,把他送进去蹲几个月,也算是我帮他爷爷教育教育他。年纪不大,胃口不小!小娃儿不听话,就该打屁股。”
李秘书愣了愣,才道:“要是查不出什么大事……”
“我让你查,那就是有。不然,我让你查什么?我觉得,可以有!当然,太大的事不要有,小事就好,一年半载的就行了。逼急了,兔子也咬人。”刘向前仔细说道。
“是,是。”李秘书点了点头,习惯性地要把事情记在本子上怕忘了。
刘向前伸手盖上了李秘书的笔记本,没让他写:“皮料场的工匠们很苦,他们会不会罢工什么的?”
李秘书抹了抹额上的汗。
刘向前:“热?”
李秘书:“不,冷。”
刘家和赵七的战争才刚刚打响,方才刘向前的退让隐忍,让李秘书不寒而栗,而黑子的贪婪狡诈也让他吃惊。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平息下来,但事实上,真正的暴风雨正在酝酿。李秘书跟了刘向前二十年,深知这老家伙的残忍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