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这个年过得各怀心事。

老爷子难得喝高了，又把自己的人生经历反复念叨给儿子们孙子们听，平时也不算话多的人，喝多了说起来不带卡壳的，苏墨函最会讨老爷子欢心，一直捧场接话。

年夜饭吃到凌晨才散场。

苏元培也有心事。

他前后统共没喝几杯，为的是保持清醒想事情。回了房也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

“到底有什么话憋得这么难受？痛快说出来好睡觉。”妻子忽然出声。

苏元培意外：“还没睡着？”

“你这样子我怎么睡得着，背上长刺了让你睡不安生？”

他听得出来妻子有情绪了。

是一点一点累积出来的，似乎快到爆发的边缘。

墨晚的事得尽早和她坦白。

但，直接说的话只怕她一下子承受不了。

苏元培想来想去，决定还是迂回行事。

“今晚饭桌上墨闲说他有女朋友了，这事儿你怎么看？”

“这有什么奇怪的，去年过年的时候他不就说过有女朋友，再说了，墨闲交不交女朋友跟你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儿子，至于操心得睡不着觉？”

妻子说话越来越呛人，苏元培赶紧安抚道：“还真有点关系，我和你坦白说，墨闲的女朋友……”

这个停顿可太容易让人多想了。

苏墨晚妈妈心跳顿时漏了两拍。

她早就察觉到了不寻常，在饭桌上的时候大哥让大嫂有空去墨闲那儿看看未来儿媳妇，那时候他就不乐意来着。

虽然被大哥掩饰过去，但好歹二十多年夫妻了，她能看不出来他当时的意思吗？

再结合丈夫这会儿的口吻，她得出了令人心惊的答案：“是你在外面偷偷和别人生的女儿？”

“……”

哪儿跟哪儿啊这是，太会瞎想了。

苏元培迅速纠正：“不是私生女，是我认下的干女儿，绝对没有血缘关系，不信的话可以去做鉴定给你看！”

这方面，苏墨晚妈妈还是相信丈夫的，他敢做鉴定说明没有猫腻。

遂哼了哼，不满道：“干女儿又不是亲女儿，墨晚那里都没见你这么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