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也是政府大力将山民们都迁出大山来到山外的主要原因。
但像刘叔这样坚持不走的,就只能靠在山里采集木耳香菌和中草药这种特产进行销售来维持主要的生活开支了。
至于说山间坡地里种植的苞米等农作物,那也就混个肚儿圆就不错了,那还得看老天爷的脸色。
清风村的年轻人大多都选择去华夏的发达地区打工,像刘叔这样已经年过四十,除了狩猎又没有特别本领的人就只能在山城打打临工。三年多以前,几乎毫无企业的吴山镇突然来了个大老板,投资了搞了个水泥厂,并且大量招聘工人。
骑半个多小时摩托车就可以去上班,可以照顾家里,工资也不低,一年多以前从山城辞工回家的刘叔最终还是考虑到家门口这家企业上班。
虽然水泥厂的工作环境有些差,但考虑着家里的女儿在读高中还要考大学,刘叔这一坚持,就上了整整一年多的。
直到最近几个月,感觉身体越来越差,力气也是大不如前,更奇特的是,不光是他一人如此,跟他一个工种负责矿石粉碎车间的,至少百分之八十都这样。
刘叔这才找到高鸣的师傅,结果老头子一诊断,竟然是什么肺上的病,而且已经是中晚期,但依照老神仙的意思,他基本还是能完全治愈,只不过花费的代价有点儿大罢了。
但对于刘叔拿来的几个已经工作三年多的工友在医院的检查结果和所拍的x光照,老头子也是摇头无可奈何,说他们的肺已经完全纤维化,除了换肺,就连他也想不出有更好的办法。这是一种比肺癌还要可怕的病,癌细胞一旦扩散,人很快就能死亡。但得了这种病,唯一的结果就是维持,维持到肺部彻底丧失功能不能呼吸为止。
换句话说,他那几位工友唯一的结局就是躺床上等待,等着窒息而亡。
这和城里的医生诊断的一模一样。
人没有不怕死的,山里人也怕,但他们更怕的是做为顶梁柱的他们死了,一家老小无人照顾,那才是最大的悲惨。
于是,拿着诊断结果的刘叔和几个工友找到水泥厂的老板,希望能获得足够的赔偿,就算他们要死,也要为家里拿到足以供孩子长大的经济来源。
谁知老板开始答应的很好,但等到刘叔的几位工友一辞工住院,每人丢了两万块的赔偿就再也不露面了。
等刘叔代表着几位工友再去找,那个老板却放言让他们去告,如果告不倒他,他还要找他们要回那两万医药费,气焰嚣张至极。
“你呀,那个老板有钱有势,听说镇上市里都有关系,我们老百姓怎么斗得过他们?你这身病如果不早点儿治断根,到时候我们娘儿俩可怎么办?”周婶儿目光莹然。
“他们都在医院躺着,只有我身体还行,我这身病就是证据,我就不信告不倒他。”刘叔拍着胸脯,眼里透着坚定说道。
“放心,刘叔,你的病治好了也能告倒他们。”高鸣眉头一挑,伸手握住刘叔的脉门,道:“我先看看您的病情。”
再大的地主恶霸,在正义面前终将成为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高老师最不怕的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