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小心点!”祝英台嬉笑着关心道。
祝英怜笑着点了点头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见祝英怜渐行渐远了,荀巨伯才笑着打趣了祝英台,“英台,你有个好哥哥啊!”
“那是自然,没有比九哥更好的哥哥了。”祝英台笑着说道,很是自豪。
喂,英台,你把八哥祝英齐置于何地啊!还有你另外七个哥哥!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说的莫不是现在祝英怜行的地方。
她方才在那群奉承她的学子间打听过了,这尼山书院两个人同房同床。她怕呆会儿分房时,与祝英台分不到一处,虽说她心里面对那种情况也有底气应对,但她一向小心,便叫青衣让人去山下订了两张床和挡的画屏,以防万一。
顺着这条曲曲弯弯的小路,她一直走着竟到了书院门口。
“诶!夫人小心!”远远地走来一位紫衣夫人,竟不慎摔倒在地,离得太远,祝英怜没办法扶到她,只好连忙过去扶起她,并将紫衣夫人的果篮拾起交予她。
“谢谢!”紫衣夫人见着她细心妥贴的样子,不由地微笑道了声谢,“不知你是那家的孩子?”
她笑着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来,将它递给了紫衣夫人,“夫人不必言谢,在下上虞祝家祝英怜。夫人方才扭了脚,现下怕不利于行。这是学生方才请医舍里的蕙姑娘多配的一份药,以备不时之需。也许夫人并不需要,不过,这也是在下一片心意!”
她对这般年纪的贵夫人向来有好感,让她想到了祝夫人!
“好孩子,你给了我,你该怎么办?”听她这般说,紫衣夫人竟细细打量起了她,眼中落下了一片笑意,开口问她。
“我备药,本就为了不时之需!现下,便是该用之处!”祝英怜扬了扬唇角,回道。
忽地,她看见远处有人正在往回走,大喜。书院祭礼马上要开始了,虽说她之前怕和青衣交代时误了时间,去收买了陈夫子,叫他在权限之内暂缓时间,可若扶这位夫人回去,明显要费不少时间,但她又不可能扔下这位夫人,见到人自是高兴!
“前面那位老伯!请等等!”她双目炯炯有神,高声唤道,“劳驾您帮个忙!”
尼山山长王世玉写完对联,正想回去,却听见后边有人叫他,回过头一看,咦!那不是夫人吗?
见紫衣夫人一阵狼狈的样子,还有她边上扶着她的学子,他当下想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儿,连忙跑了回去,急匆匆地喊道,“夫人,你没什么事吧?”
一把从祝英顺的手中接过紫衣夫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是摔了吗?没事吧?”
“夫君!我没事!”山长夫人无奈地白了王世玉一眼,拉过了祝英怜,暗示道,“这位是上虞祝家祝公子,多亏了他我才没事的!”
上虞祝家!!!祝公远!
王世玉猛得一怔,他有多少年没听见,没理过了!当年祝傻一直在耳边说着他上虞祝家如何,又是如何!而他总拆祝傻的台!
当年他书生意气,文人清高,指责了黄老赖与祝傻因出身富商之家而做出的保全己身之为,说了道不同,不相为谋的狠话。当初年少看不清世间险恶,而今明白释然,却又拉不下脸再与他俩和好,只好僵着。
祝傻有十个儿子,却从未有一子来尼山读书,今竟有一子来上学,岂不是说他早已不计前嫌!
(祝公远祝员外:什么不计前嫌,你看我像是不小心眼儿的人吗?完完全全是夫人和女儿擅作主张,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王世玉心里还不确定,毕竟祝公远是个那么小心眼的人,面上也便没让祝英怜看出,“多谢你了!不知道你叫什么!”
“在下祝英连!夫子不必言谢,还是先扶夫人回去休息吧!祭孔大典马上要开始了,学生告退!”看了看天色,祝英连忙行了个礼,匆匆抄了条方才找到的近路跑过去。
“祝英连?还真是祝傻的儿子!”王世玉听到这个名字无奈扶额。
想起当初祝傻当初嚣张挑衅她马平川,胡广生的样子,山长夫人不由失笑,“当初你一句戏言,想不到公远竟当真了!”
“是啊!”王世玉无奈道。
当初马平川和胡广生好逗祝公远,而祝公远老是玩不过他们俩,找他诉苦,他当时正在追前山长的女儿,也就是他现在的夫人夏矝姿。被祝傻烦得没办法去见夏矜姿了。
后来有一次祝公远问他为什么马平川和胡广生那么聪明!
当时的马平川和胡广生便是尼山并列的两个第一名。虽说那时的老酒鬼陶某人也是才压一方,但他武不行,还天天逃课,如果陶某人不是山长的侄子的话,估计早被夫子开除了!他虽然文武也榜上有名,可终不及马胡这两变态!而祝傻成绩一塌糊涂……
当时祝傻问时,他这么哄他的,“公远,那是因为马平川,胡广生的字取得好!你看,他们一个字英长,一个字子英,都有个英字啊!所以才聪明!”
当时他逗祝公远的时候,压根没想到祝公远竟真的信了。后来还当着马平川和胡广生的面,叫嚣着要给自己的孩子取名中有“英”字,说以后马平川和胡广生一定不比他孩子聪明。
今年恰巧马平川的孩子马文才也进了尼山,其实几年前他看到这孩子的时候,当真心疼他。马平川是个好官,好学子,却不是个好丈夫,好父亲。
马文才虽然那么优秀,但是他看见更多的是马文才优秀背后的血迹斑斑。小时候的马文才那般可爱,长大了却变成了如此表面高傲冷酷,内心警惕不安的模样。
刚看见祝英怜这般温润,乐于助人模样,他很欣慰没看到又一个悲剧。祝公远当年不是一个好学子,也不是一个好家主,但他却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可王世玉永远都不会知道祝公远,他对于他任何一个孩子都敢称自己是一个好父亲,却唯独不敢在祝英怜面前称。
马文才的童年是一个悲剧,而祝英怜也是如此,甚至可以说她根本没有童年,只是她掩藏的太深,让他这个山长也没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