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非友!(1 / 2)

“既然马公子已经比了,九公子不妨也来一局?”

突如其来的话音,惊动了那一位桃花公子,叫公子斜睨看来,说话的人却浅吟含笑,毫无愧色。

祝英怜半阖着眼眸,眸子却死盯住了谢道韫,微扬起下巴,散漫地开口,“先生这话真有趣!马文才是马文才,祝英怜是祝英怜,怎可混之一谈?”

听着对方戏笑的语气,谢道韫知道她是在开玩笑,只是笑笑,“我原以为你们是朋友!”

“那先生便错了!”祝英怜听到这个答案颇为意外,但没有放在心上,道。说着,她便坐到了谢道韫对面。

听着两人对话的马文才却眼眸一暗,心道,现在的确不是,但未来就不一定了……

不得不说,看祝英怜和谢道韫下棋,是一件很赏心悦目的事情。

她们修长白嫩的手指捻着棋子,不急不徐地将它敲在棋局上的每一个动作都可以成一道风景!柔美优雅,悠然自得。

祝英怜下棋的节奏一点都不似马文才下棋果断凌厉,潇洒自然。更没有马文才下棋时的气势逼人,雄心勃勃!

而是不紧不慢,宜然自得。更是谨慎周全,绵里藏针!圆滑的叫人抓不住!

而她与谢道韫的棋,并没有马文才与谢道韫的棋形式反差那么大,来一出置死地而后生。只是不紧不慢地咬着,要么你占上头要么我抢先机,都没相差那过大。

看着叫人揪心!

估摸着棋已经下的差不多了,祝英怜下了最后的收尾一子,望向对面的谢道韫,“先生,可以了!”

“陈夫子!”谢道韫含笑点点头,换了一声。

“诶,让我算算……”陈夫子这才回过神来,忙点算起了棋局。

“这……”陈夫子算出结果,很是意外,“正好是平局!”

此话一出,将围观的众学子心生惊叹,只有马文才波澜无阔地看着棋,没有一丝意外,祝英怜棋艺的起比他高上一等,与谢道韫打成平局也算情理之中。

祝英怜的棋一如既往,下得谨慎周全,运筹帷幄,未雨先缪。但是在一些关键时刻下的却有点拖泥带水了,若是他绝不会这么优柔寡断,定果断行事,当断则断,绝不拖泥带水!

到那种关键时刻,若是他来下,绝对可以大获全胜!

听到结果的祝英怜毫不意外,谦和地恭了手,开口道,“请先生品评!”

谢道韫和煦地点了点头,“你的棋艺比马公子胜上一筹,下得风格与他也大有不同!”

“若说他是出鞘的锋利宝剑,所向披靡。那你便是细密的针网,绵里藏针,越挣扎,缠的反而越紧!”谢道韫照例点出了她的优点,“但是……”

“但是,你虽然运筹帷幄,却反而小心谨慎过头!因此在关键时刻优柔寡断,拖泥带水,难断大局!比不了马公子的果断和气概!”谢道韫看着她的眼眸,极其认真严肃的开口,“要知道若是你这种性格,你在军队里觉做不了将军,最好只能当一个顶尖的智谋军师!而马文才却可以做将军!”

谢道韫这话一出,听着的马文才看她顺眼了不少,心道,算你说了实话!

马文才心中不免有些得意,有些傲慢的看向祝英怜。

“先生说笑了,我又不是马兄,非要做什么将军不可!”祝英怜并没有多大在意,这个缺点对于她来说并不想改,对她的生活也没有什么大的影响,所以含笑摇了摇头,“军师也好,将军也罢!学生也只想尽一份力而已!”

“学生并没有马兄的雄心壮志,只想尽一份人力,安一份心!”祝英怜轻笑一声,浅浅的叙述道,“其实我更想与诗词歌赋为伴,琴棋书画为友,桃花山水为侣。尝试一下春水煎茶,桃花酿酒的生活!”

“这倒是一份平常心!”谢道韫说着,便笑了笑。

而听到这一番话的马文才浓墨似的剑眉轻皱,一点也不理解。在他眼中男儿就应该去建功立业,所谓瓜田李下都是懦夫之为!都是懦夫逃避的借口!

索性这份心情,祝英怜也不是期望旁人都能理解,只要她心有所定,自己明白就好。虽然明白这种生活飘渺如梦,但总归有个念想。

“马公子和九公子棋艺高超,各有长短。”谢道韫不紧不慢地开了口,“不过我以为……”

她说着微微一笑,“若是将来到了沙场之上,你们二位若是互相扶持,一个为将军,一个为军师,必定所向披靡!”

“只可惜你们不是朋友……”谢道韫悠悠开口,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在两个龙凤之姿的学子之间打转,“但是,朋友是可以交的,不是么?”

马文才听了这话有些讶异地看了眼谢道韫,眸光不由投向那个一脸淡然的桃花公子,见对方冷静沉着的模样,心中升起少许期盼。

如果是祝英连的话,应该配吧,配做他的朋友吧!

“先生又错了!”祝英怜微笑着摇了摇头,毫不犹豫地否认了这一点。

“哦,错了吗?”谢道韫细白的手轻掩住弯弯的红唇,一双柳叶眼透彻地看向她,“你怎知道是错!有缘与无缘,谁又说的清楚呢?”

“先生说笑了!”祝英怜轻扬了一下眉,“既然如此,那先生如何知道是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