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到了一个周末。
在吃过了早饭以后,一家三口陆续从餐厅里出来,留着请来的阿姨在厨房忙碌。
小糖豆雷打不动的带着土豆各种疯跑,整栋房子里都听到她童真的欢笑声,叶栖雁看着,都忍不住想,等着下个月搬到别墅后,她们的施展空间就更大了。
她去了趟储物室放了两样东西,出来后走向客厅。
沙发上,池北河两条大长腿交叠的靠坐在上面,正慵懒翻阅着手里面抻开的一份晨报,之前早饭时还穿着的居家服饰,不知何时换成了西装笔挺。
剪裁合体的线条,包裹着他精壮的腰身,翘腿的关系,裤腿露出半截脚踝的地方,落地窗外的阳光照耀进来,有种他平时在公司里的boss即视感。
叶栖雁进客厅前,朝着正在楼梯口疯玩的女儿招了招手。
小糖豆机灵的跑过来,听了她的吩咐后,立马就扭身的带着土豆“蹬蹬蹬”跑上楼,很快楼上就传来门被撞开,以及衣柜被打开的声音。
她在他旁边坐下,看了眼表,“池北河,我们什么时候出门?”
“去哪儿?”池北河语气淡淡。
“……”叶栖雁张了张嘴,惊讶的看了看他。
随即莞尔,好笑的提醒,“今天是周六,你不是答应伯父一起去墓园么?”
上个周末他被自己和女儿硬带到医院,探望了住在医院里的池父,临离开时,池父主动示好的向他提出了邀请,他当时并没有拒绝。
“我只是那么随口一说。”池北河慢悠悠的翻了页报纸。
“那你到底去不去呀?”叶栖雁扯了扯他的袖口。
“再说。”池北河表现出很淡然的模样。
衣服都老早就换好了,还要再说?
叶栖雁默默的叹了口气,真是幼稚死了。
最终,在她也上楼换好了衣服和女儿下来后,轮番上阵的再三劝说,池北河才是放下了手里翻了快一个小时的报纸,勉强的起身,略露出不情愿的表情跟她们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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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科大学的附属医院。
他们抵达病房时,里面坐在病牀上的池昊天,也换下了平时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取而代之的是,常穿的一身中山装,看起来气色不错。
“路上有些堵车,我们过来晚了!”
叶栖雁一进门连忙解释,总不能说别扭的某人故意拖延吧。
池北河双手抄着裤子口袋,内双的黑眸漫不经心的掠过,面不改色。
“没事,周末出行人多,都这样!”姚月茹笑着接话,看了眼自己老公,不由打着小报告,“你爸一大早起来就换好衣服等了,好几次都让我出去看看你们来没来!”
叶栖雁闻言笑了笑,这果真是一对父子啊!
“咳,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池昊天面露尴尬,转移话题。
墓园这种地方是很忌讳的,小糖豆年纪小自然不能去,叶栖雁现在怀了孕也最好不要去,姚月茹的身份就更不方便去,而且这也是他们父子难得单独相处的时间。
所以叶栖雁和小糖豆留在医院里,等着他结束回来。
似乎是有姚月茹在,怕相处不自在,池北河走到她们母女面前,一只掌心搭在她的肩头上,温声说,“周末扫墓的人也估计会多,我大概中午左右返回来,有事给我打电话。”
“爸爸你放心叭,我会照顾好妈妈哒!”
小糖豆牵起妈妈的手,昂着苹果脸很懂事插话。
池北河勾了勾薄唇,握了握她的肩头,又摸了摸女儿的头。
两父子即将走出病房时,池昊天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的说了句,“等一下,还有东西忘拿了!”
说完,他就返身的回到了窗边,背对着伸手在几个花瓶里鼓捣了半天,等步履慢慢走回来时,怀里面多了一束提前准备好的马蹄莲。
叶栖雁曾听池北河提过,他母亲生前最爱的花就是马蹄莲,之前她偷偷过去扫墓时也是带的一束马蹄莲。
“走吧。”池昊天对着儿子道。
池北河视线扫过马蹄莲的花瓣,扯了扯薄唇,“用不用我扶着你?”
“不用!”池昊天摆摆手,表示着,“老胳膊老腿还硬朗着!”
就这样,他们父子驶着白色陆巡从医院里往郊区的墓园出发,十多年里的头一次共同去探望亡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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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临近中午的时候,白色陆巡原路行驶回附属医院。
病房门被推开,池北河和池昊天两父子一前一后的走进来,似乎相处的气氛并没有人担心的那样僵。
在池昊天去洗手间换病号服时,叶栖雁不禁小碎步的坐到池北河旁边,关切的问,“池北河,你们去墓园怎么样?”
“能怎么样,不就是扫墓。”池北河扯了扯薄唇,语气闲散。
“我当然知道你们扫墓,就只是扫墓么,没多聊会儿天什么的?”叶栖雁继续追问。
池北河内双的黑眸斜睨向她,抬手在她鼻头上捏了捏,带着几丝低沉的笑意,“什么时候这么爱刨根问底了,像个老太太。”
叶栖雁听了他的形容很不高兴,抬手打掉他的长指。
正不乐意的想反驳时,那边姚月茹扶着换好病号服的池昊天走出来,开口说道,“我跟北河商量了,下个月左右我能出院,到时候出院找你父亲一块吃个饭。”
叶栖雁愣了下,朝着池北河看去,后者神色如常。
“好的,伯父!”她笑着点头应。
“别忘啦叫上曾祖外婆哦!”小糖豆忽然举起小手的说。
“嗯,一定叫上。”叶栖雁笑了笑。
从墓园回来的两父子歇了歇脚,姚月茹注意到时间,连忙说着,“到了快输药的时间了,护士可能还不知道你回来,我去找一下!”
“池北河,你去吧?”叶栖雁侧脸看向身边男人,试探的小声问。
原本也没抱太大希望,没想到他听后,就直接从沙发上起身。
“嗯。”池北河扯唇间,长腿已经迈起出病房。
叶栖雁看着他高大的背影,露出微笑来,看来以后她再也不用接到池北瑶打来求帮忙的电话了,也不用再想方设法的帮腔让他来医院了。
护士过来扎针吊瓶时,姚月茹出去接了个电话。
是来自公安局那边的,她让人送去的衣物都送到了,询问了没几句,通话就结束了,她没有立即回去,而是握着手机站在窗边,无声的长长且惆怅的叹息。
只有她独自一人时,脸上不复面对他们时常挂的笑脸,眼睛里都是满满的惆怅。
毕竟为人母,自己找寻多年的儿子现在还被刑事拘留着,虽说是自作孽需要承担后果,但心里面怎么可能不难过,更多的也不过是强颜欢笑。
姚月茹转过身准备回病房时,身后就突然出了个高大的身影。
看到对方是谁时,她愣了愣,表情稍显的局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