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 / 2)

美人图 芒鞋女 3018 字 13天前

如果真是场乌龙,那谢池墨岂不是大开杀戒滥杀无辜?为了谢池墨清正不阿的名声,只有他背黑锅了,念及此,他将木头放进嘴里嚼了嚼,宁肯担个玩忽职守的罪责也比滥杀无辜强,拜托,一定要让他发现点什么啊。

一盏茶过去,嘴里的木头成了木屑,他仍然毫无所获。

谢池墨皱了皱眉,“把抓来的两个人带进来。”

韦安呸的声吐出嘴里的木屑,见谢池墨眼神微眯,讪讪的俯下身,恭顺道,“属下这就去。”

二人受了重伤,被控制住了双腿双脚,韦安斜着眼,打量着谢池墨表情,片刻也不听谢池墨开口,正了正站姿,沉声道,“箱子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二人跪在地上,眼皮微抬,盯着韦安一张一翕的嘴唇,半晌又低下头去。

沉默的态度令韦安怒不可止,当着谢池墨的面不好表现得太过阴狠,他耐着性子又问了遍,二人依旧不约而同抬起头复又低了下去。

韦安勃然大怒,正欲发作,留意到上首的谢池墨,额头突突直跳,禀道,“世子爷,您瞧着怎么办?”

谢池墨来来回回翻着手里的图册,图册上姿势大不相同,翻来翻去都这些老姿势没什么新意,听到韦安询问他的意思,他淡淡看向地上跪着的两人,“你若连两个疑犯的嘴巴的撬不开......”

语声落下,韦安心里大石落地,手按住腰间长剑,右手一拔,猝不及防的朝其中一人手臂挥去。

“说,箱子里装了什么。”他韦安可不是无能之辈,要嫌犯开口,轻而易举的事儿,除非是哑巴。

“啊,啊......”屋内响起两声尖叫,血溅到韦安脸上,他浑然不觉,剑落在另一人手臂上,他故意拍了拍,威胁道,“你是不是也想尝尝断臂的滋味。”

“啊,啊。”那人受了惊吓,抬起头,下巴指着地上的书,啊啊喊着。

另一人也是如此。

韦安怔住了,但二人情绪激动,双手双脚被桎梏,只有下巴指着图册,身子不断朝图册挪去。

“妈的,真的遇上哑巴了。”韦安一脸颓唐的看向谢池墨,“世子爷......”

刹那间,二人挣脱桎梏,朝谢池墨扑去,面目狰狞的扑向谢池墨,张着血盆大嘴,似要咬死谢池墨似的。

“世子爷。”韦安大惊。

谢池墨冷眼一扫,覆在书页上的手一紧,只听撕的声两页纸被撕下,然后如利刃飞出,直直刺入二人脖间。

“不自量力。”谢池墨手指动了动,扔开书,继续翻下一本。

韦安上前查探,二人皆已断了气,韦安面露同情之色,好端端的招惹谢池墨做什么,落到他手里顶多缺胳膊断腿,落到谢池墨手里,留个全尸都是谢池墨大发慈悲,怎么就这么多人不明白呢。

“世子爷,接下来怎么做?”

☆、第31章误入坟地

韦安抬手吩咐人将尸体拖下去,面色凝重的望着谢池墨, 想起什么,他蹲下身,扯开其中一具尸体的衣衫, 视线紧紧盯着其肩头,片刻后暗松口气道, “不是外人。”

边溪局势复杂,越西国和越东国的商人皆会来此,他担心其中有什么阴谋,早年间, 越西越东两国常常交战, 百姓流连失所,为让百姓记住自己祖先, 两国都有在身上烙印迹的习惯,最近几年,谢池墨在边溪城内抓了不少包藏祸心的人,其中不乏有那种人。

韦安想, 好在这二人不是, 不然的话, 他罪名更甚。

谢池墨微侧着身子,粗糙的指腹摩挲过避火图上的人,淡声道,“把幕后之人找出来,恐有其他事儿。”

他怀疑避火图墨碇和失踪的官银有关,刘彦查探此事还没消息,不能坐以待毙,想了想,他又道,“封住消息,一律不准运货的马车出入。”

韦安俯身,拱手作揖道,“属下遵命。”

另一边,雾宁和春香在园子里逛了圈,秋风瑟瑟,院中景致常年无人打理,草木枯荣,显得萧索和落败,雾宁提不起精神,她的心思在谢池墨身上,绕过镂空雕花的院墙,她忍不住问春香道,“春香,城门口发生的事儿你怎么看?我看相公一脸严肃,情况是不是很严重?”

春香动作一顿,心想,谢池墨整日绷着脸,严肃是常常的事儿,和情况严重与否无关,但看雾宁担忧的望着她,她心思一转,安抚雾宁道,“夫人别担心,更凶狠的人世子爷都能应付,这点不在话下。”

谢池墨在京城可谓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谁都要忌惮他三分,初生牛犊尚且如此,更别说如今谢池墨羽翼丰满的时候了,况且,以谢池墨的身手,对付那些人不在话下。

雾宁犯不着担心。

“见微知著,刘询和刘贤武功高强,相公定不会差,还是你想得明白。”雾宁徐徐开口,指着甬道尽头的竹林道,“我们去那边坐坐,稍后就回吧。”

落叶成堆,竟显秋意清冷,雾宁总觉得心里发毛不自在,她想早点离开。

“好。”

甬道铺满了落叶,秋风卷起枝头的树叶,苍凉哀怨的坠落,不知为何,雾宁心头升起浓浓的酸涩之感,穿过半圆形拱门,举目望去,雾宁怔住了,身侧的春香不明所以,不由自主的跟着雾宁停下脚步,顺着雾宁目光望去,她面色煞白,情不自禁的掩嘴惊呼,“怎么会这样。”

梅兰竹菊,历来为达官贵人装饰庭院的首选,竹清高细长,文人武人皆爱,故而,竹林园中,多会安置一两座凉亭,或弹琴或品茶或饮酒,一路走来,不见有下人打理,各处景色萧条,竹林园的情形不会好到哪儿去,但是,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此处,会是一座座坟墓,墓穴上杂草枯荣,乍眼瞧去,好似误入了荒无人烟的万人墓穴。

禁不住,她打了个寒颤,上前扯了扯雾宁衣摆,小声道,“夫人,我们去前边吧。”

雾宁一动不动,她认真望着墓穴前的墓碑,墨渍在日晒雨淋中早已黯淡,有些甚至歪倒于一旁,她张了张嘴,喉咙热乎乎的难受,“春香,你说这埋了多少人?”

一座座坟好似凸起的小山丘,错落有致的散布于竹林里,一座两座,数不过来......

风吹起雾宁的衣衫,吹乱了她平顺整洁的衣袂,苍白的脸上,流露出不同以往的伤心,春香压制住离去的心思,思忖道,“世子爷说是故人的宅子,宅子空无一人,照此来看,只怕是被灭门了......”

她常年跟着秦岚云,偶尔会从秦岚云嘴里听些外边的事儿,朝堂风云诡谲,被满门抄家的隔几年就有,眼下的情况来看,这家该是被灭门,不过她觉得奇怪,进府时她抬头瞧过,门匾上写的是将军府,戍守边溪的大将军,春香皱了皱眉,她从未听说过边溪哪位将军被灭门,谢池墨从哪儿认识的故人?

“灭门啊,那得死多少人,既是相公的故人,为何无人扫墓?”雾宁表情怔怔的,一一扫过墓碑上的名字,心生怅然,这么多人,怎就没了呢?

春香低头沉默,谢池墨的心思她看不懂,没法回答雾宁的话,只听雾宁道,“左右无事,我们将坟头的草除了吧,让他们在地下过得干净舒服些。”

春香点头,和雾宁道,“夫人,这种事交给奴婢就行了,您在边上瞧着就好。”

雾宁不肯,“既是相公的故人,我就当为相公出份力了。”

她想起早年偷偷跑出府的夕月,抓回去被人扔下乌龟池,家里的人全被杀了,包括她兄嫂家不足月的孩子,那些人死了连奔丧的人都没有,陆琛受过夕月恩惠,偷偷将他们安葬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陆琛说他救不了夕月以及家人的命,只有想法子为她们找一处墓地,让她们一家人在地下团聚。